破败的岭南山路中,长安城的人员相互搀扶不断远去。
董仲舒等人施法传了讯,大约半天时间后,就有马车会前来接送长安城众人。
张学舟也欲要跟进队伍中。
行动似乎失败了,张学舟也没找到诌不归,但他想问问太子此前的承诺到底算不算数,毕竟诌不归又不是在他手中丢的。
张学舟想着混入队伍中,他步行到一处马车残骸时,右脚随即被一只手抓住。
这种忽如其来的抓捏让张学舟一惊,身体瞬间就弹跳了起来。
但翻涌的气血让张学舟弹跳不高,张学舟只觉带起来了什么,随即又迅速落地。
他正欲一脚踢下去,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
“师弟!”
“嗯?”
张学舟抬起的脚放下。
他看着草草掩埋的土堆中一只手无力伸出,随即开始了迅速的挖掘。
长安城禁卫人员在这场动荡中并非完好无损,而是存在大量死伤。
众人难于将尸体带走,只能寻求一个位置暂时葬下,等其他人员前来再做动迁。
张学舟没想到这种掩埋将乌巢都埋了进去。
他心虚地看了看远处。
得益于他反向飞纵逃命,张学舟与众人的距离隔着上百米远。
他连连挖了数下,掩埋的黄土堆中随即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一个穿着禁卫服的人头显了出来。
等到张学舟将对方脸上的黄土抹去,乌巢的面孔已经依稀显了出来。
“师兄?你居然混到了长安城的禁卫团中?”
张学舟难于置信乌巢这种混入的方式,更诧异于如此长时间为何没发现乌巢。
“我这是倒了大霉,我追寻诌不归而来,正巧看到劫持诌不归团队里有個禁卫被人斩杀,随即动用了换脸术,又将他衣裳剥了,而后混入到这个团队中来,我本想找机会偷摸劫走诌不归,哪曾想事情还不曾做,就平白挨了这顿打!”
乌巢的声音中充斥着虚弱,嘴角还不断有血沫溢出。
这让张学舟不得不暂时中止挖掘,给乌巢补了一道太清真术。
“太恐怖了!”
乌巢喘了一大口气,又补了一句。
他的眼神中缺了往昔的自信,而是多了一道对死亡的恐惧。
很显然,乌巢一时半会难于将这种负面影响消除。
并不是每个人面临生死都能做到淡然。
张学舟心大是因为他不止一次经历生死,对这种死里逃生的事情习惯了。
他第一次同样有惊慌、有惶恐、有不安,脑子里有很多念头。
但随着生生死死难于掌控的事情不断增多,张学舟觉得自己内心麻木了,这些事情难于在他心理诱发半分波澜。
而乌巢源于皇室,并不像他这么直面过生死。
甚至于弘苦咒杀乌巢的事情缓冲期很长,少有这种当下的立刻面对。
张学舟能理解乌巢的惊慌。
但随着渐渐挖出乌巢,张学舟总算清楚了乌巢恐惧的源头。
在乌巢的头顶上,那是和他当下少有区别的状态,每一根头发都呈现焦枯,再难有丝毫生机。
换而言之,乌巢养的这些发蛇在火焰冲击下出现了集体的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