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在他们面前展现身份是迟早的事,只要面临战斗,她就无可避免地要暴露图腾。
她或许不会计较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作为侍女,司琴必然有为她善后的意识。燕真的目光飘到司琴身上,对方已经收敛了一身锋芒,退到了溧阳身后。
他和徐伯现在还有用,所以暂时还留有命在,若是溧阳她们达到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不给她们使点绊子可不行呐。
燕真眯了眯眼,墨竹刚好回过头,以为他在对自己笑,便也挑弄着眉毛,回了个自以为帅气的邪笑。
虽然弱智了点,但这傻东西也算个能利用的工具。
燕真漫不经心地回笑,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墨玄此时应当已经跟上来了吧。
火光将沼泽的一角照亮,甚至将生长在水中的树木都点燃了。冲天的黑烟将青鸟熏得差点坠落在地,它在空中回旋了三圈,回到李善的手中,叽叽喳喳地叫唤了几声,藏进他的袖子里,不愿意再上天了。
听到青鸟带回来的讯息,李善听得心里冒火,焦急万分:“她们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姐,怎么能做出放火烧蜘蛛这等荒唐事来?!”
墨云城的许多低级佣兵以猎杀沼泽中的弱小灵兽维持生计,被这么一通破坏,沼泽还能不能维持以前的平衡可就不好说了,这样佣兵们要怎么活下去?
而且,她们引起的动静会不会引来更强大的灵兽也是未知数,前路根本就是危险重重。
愤怒之余,还有些疑惑在李善心里冒头:“徐伯资历比我深,不可能不知晓其中利害,怎么会放任那个丫头肆意妄为?”
从墨玄口中,他知道那行人别有目的,也是为了虎口夺食,才昏了头答应少年的合作。如今,李善对这个决定产生了动摇,他回头,目光询问倚靠在树干前的少年,想听听他的看法。
不曾想,少年却是先回答了李善最初的问题:“她们是皇室中人。”
皇室中人,毁天灭地的火焰,卑躬屈膝的墨竹……李善不是傻子,他光速猜到了溧阳的真实身份——难怪徐伯无法制止这一切,谁敢对殷阳皇室的公主指手画脚?
李善的退堂鼓打得更响了。
可那少年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淡淡道:“你退出,我就算是死,也会告诉她们,有个叫李善的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你猜,她们会怎么做?”
“你!”
李善很想和那少年再打一架,可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怒目圆睁,气自己一时糊涂,上了这艘贼船。
“沼泽若是毁了,你以前维持生计的手段也不复存在,富贵险中求,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少年的话一针见血,李善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走,终于平复下纷乱的心绪。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墨玄并拢食指与中指,在额间一点,燕真的位置通过主从灵契传达了过来。
时间过去,墨玄感受到了怪异。燕真的位置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但却在绕着沼泽转圈,以最浪费时间的方式逼近中心。
不出意外,就是到太阳落山,溧阳她们也未必能走到沼泽中心处。
有人在刻意引导她们这样前行。
是谁在这样做,那位有所隐藏的徐伯吗,还是队伍里其他的人?
墨玄无法肯定。
他抬眼望去,远处升腾的烟雾汇聚在空中,与阴云凝在一起,遮掩住了太阳,笼罩着纵云崖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