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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第1页)

这个抽屉里头摆的都是玉簪,形态各异,玉质不同,但每一根都刻了一个汐字。多年来秦汐从未佩戴过一次,只是将它们都藏了起来。

这个暗格十分隐秘,故而沈清晏才会将轩州誊抄的账册摆在此处。

弩坊署与卫尉司的账册没有问题,那便意味着荇林军的箭矢不是从外头流出去的,只能是军中了。

她没敢同萧恕直言这本账册,怕一个不小心又牵扯些她不知道的事出来,只得自己再行好好研究一二。

从这些账目上来看,并无什么不妥之处,都是一些过往客商的货物。而且出账的数量也都是少量,且正常。

沈清晏看不习惯这种胡乱记录的账目,另寻了一纸笔墨开始一类类归档重新分类记录。

她这一夜独坐屋内誊录账目,耳旁听着更声渐晚便也不再继续坐着书写,径直入了厨下灶间。

待她备饭食提着食盒而来时,正好遇上萧恕离开,外头晨钟声起,他还需回府换上公服入宫上朝。

沈清晏只是笑笑,将手中食盒递了过去,倒也不需说些什么,二人便如此一前一后往屋外走着。

晨起微凉,待送萧恕离去后,沈清晏便回到自己房中。她行至书案前,正谷欠将昨日摆出来的书卷复放回去,却见案上摆着一张画。

春日梨花,花林树下,有暖暖微阳,有双雁翱翔于天际。一雁前行,一雁回首,一路同行。

画的下方,留了一方印——子顾。

嘴角的笑转瞬即逝。

沈清晏将这画卷收起,随后取了个匣子,便将它束之高阁了。

生而为人,皆为不易。她既已打定主意要将事情做成,这些旁的心思,便都要收起来,封得死死的。

这不该妄动的心思若是管不住,便会如那未被绾好的发丝一般,稍一风动,便会让自己心思颤动,再也观不清明,思不顺畅。

她复行回秦汐的屋子,将未尽之事继续做罢,待一应账目重新整理好之后,她方瞧出来了端倪。

这些水匪所劫的财物,除绢帛钱财之外,但凡是可以典当之物,都是拿去轩州一家‘宜心质库’的地方出售。

按理说盗匪出赃,一般都是去鬼市里头私下买卖交易,显少会有人过了明路去质库。毕竟这官府一查便知道来路了。

而且,寻常质库收个一次两次便也罢了,长年如此除非那质库也是同水匪那头有所勾结之人。

她想了想,决定兵分两路。

她一面嘱了十一去暗中查访京中所有的质库,另外一面自己又亲自去找了柳夙套了水匪充公时的名录。

柳夙此人的话还是挺好套的,不过你来我往几个来回她便套出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日,白鹭依旧在养伤,十一亦不好随意离开,左右自己的伤未好全,沈清晏便也避了锋芒终日里躲在粟云楼中想着新菜式。

而当余三娘将她的镯子送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厨下蒸了一笼新的玫瑰鸳鸯糕。她让余三娘将人领到后院,自己稍稍整理过后便过去瞧她了。

身在教坊者人的妆扮与寻常女子的妆扮一眼便能分得清楚,沈清晏端着碟新蒸好的糕点,远远就看到立在廊下的黄衣女子。

她依旧着一身黄衣,一如当时在船舱中一般。

池玉透在来之前,也确实踌躇良久。

先时,她虽有相帮过沈清晏。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身在贱籍之中的舞伎罢了。

一个是出身高贵的县主,一个是流落教坊的舞伎。就算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姑娘,与教坊出身的女子多言语几句,怕都会觉得污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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