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若再想要将这桩事圆过去,那就得现想一个能骗得过萧恕的借口了。
“雩娘,你还真在这里啊?”顾茗刚吩咐了人将粮食送过去,转头看到沈清晏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便道:“脸色这么差,可是累病了?”
“茗姐姐,为何会是你来护送?”眼下情况由不得她再细想,直截了当开口就问。
“阿晋得知你在惠州,就自请押粮而来。但老国公不允,他便着人寻了我,让我暗中护送一二。”顾茗也不藏着掖着。“阿晋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就他这样的,还没等粮到惠州,他定是会先给累病了。”
沈清晏听着顾茗的话,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
她如今就只想对着秦晋的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嘱了秦老国公不要外传,老国公让秦晋筹备粮食也属正常,为防秦晋被人认出来不让他随行押车更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秦晋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吗?通知谁不好,偏偏要去通知顾茗!这顾茗同萧恕有师兄妹的情分在,这事若要再骗过萧恕绝无可能。
再加上营中中毒之人日多,沈清晏当下就觉得头痛难忍,抬手用力按着自己的额头。
她那会儿是脑子里头进水了么?她要掺和秦晋与顾茗的婚事。沈清晏现下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雩娘你没事吧?要么进去休息一会儿。”顾茗见她脸色越来越差,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沈清晏摇了摇头,道:“无妨。”她此时可没心情去算同秦晋的那笔账了。“茗姐姐,止戈山庄是否也派了人马运送粮食过来?”
“你怎么知道?”顾茗略怔了怔,又道:“他们是已经将粮食送来了吗?”
听得这话,沈清晏心中顿觉不好。“茗姐姐,两队人马是哪一队先行前往惠州?”
“自是山庄的,我是第二日才接到阿晋书信,加之一路上我们都走走停停极其绕路。”
“茗姐姐可知山庄那队人马的运送路线?”
顾茗听得沈清晏此语,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翻身上马谷欠前行接应。
“顾茗!”萧恕自后叫住了顾茗,“你要去哪儿?”
“回来再说!”顾茗骑在马上,秦氏一众押送粮食的人也都整理妥当。
“茗姐姐且先等等!”沈清晏喊住她,又对着萧恕道:“请殿下即刻便指一队人马给茗姐姐,由她带着前往接应止戈山庄众人。”
萧恕虽未知个中细节,但在听得此语之后便立即着人调了兵马随顾茗一道离开。
待众人皆驰马离开之后,沈清晏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才略松了松,她转过头迎面对上萧恕的神色,心中那块巨石忽又重了几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萧恕冷着眼端坐在主位,沈清晏立在他面前,他未开口,她也不做言语辩解。
“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听着萧恕的语气,沈清晏感觉出来他现在心里十分不爽,百分生气,可能还会有千分怒火。
他知道沈清晏自是有几分聪明本事,他也知道有时候为达目的使些算计手段也十分正常。只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清晏不但算计了他,还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算计。
沈清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跪在地上俯身行礼。“妾有罪,请殿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