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你。”
她早该死了。
若不是芝芝为她四处寻药求师,她本就该死于梦中年月。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居然得女儿侍奉在侧之温暖。
她亏欠芝芝这么多,她怎么配?
忽然间,她的腰被抱住了。
“母后说的那些,都只是梦。”
谢皇后微怔,随后任由她抱着,没出声。
外头雪落声轻,殿内烛火燃烧的“滋滋”声清脆而空灵。
一室温暖安宁。
“回来过后总觉得母后心里装着事。原来是做了噩梦。”
昭华说:“可那些都是假的。”
“我得父兄疼爱,康健无忧,半点疾病也无。家人也都安好。”
“可那梦境,真实得厉害。我真怕发生在你的身上……”
“就算发生了,”她睫毛微垂,手更紧了些,“我也不怪你。”
“真的吗?”
“恩。”
夜里,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给你订了一门亲事,言裕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叫你一个人。”
“好。”
“我还给你留了一封信,在清凝殿杏花树根下……”
“好。”
“……”
“我不怪你。真的。”
昏黄烛火摇曳,摇晃一室清辉。
烛泪悄然落下。
*
大邕历,永丰十三年元月十三日亥时末,皇后崩逝于椒房殿。
帝大恸,辍朝七日,追谥为文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