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崔太傅提起张深此人,必定还有内情。”
永丰帝接过手札来看。
崔太傅道:“此手札中记载了张深在甘州为官期间查探到的有关甘州冒赈之案事宜,以及甘州所昧钱粮去处、时日,且大多都与甘州富商章致牵扯,其中证据与崔侍郎在甘州所获消息皆属实。”
话已至此,显然有些东西是不可挽回的了。
“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甘州的确存在腐败,可到底是否与湖州关联,却还要寻出湖州官员来核验。”付尚书道:“可湖州核心官员皆以问斩或流放,又有谁可堪对峙?”
“话又说回来,哪怕真从岭南将人押回,只怕那些人也会为了活命,陈述不实之言。”
公孙长赢适时遗憾出声,“如此说来,这倒成悬案了?”
“却也未必。”
裘措目光从那二人脸上挪开,拱手向前,“陛下,还有一人可以作证。”
“谁?”
“前湖州刺史严端,在湖州盐案期间曾任湖州长史,再无人比他更了解湖州状况。”
公孙长赢和付礼齐齐不可置信地一怔。
“严端,他不是死在天牢了吗。”
裘措脸色严肃,“严端乃是湖州盐案中的重要人物,必定会遭到多方劫杀,是以在将他送进大理寺前,微臣便将人掉了包。这些时日,严端为纠察湖州之事贡献颇丰。”
“这怎么可能呢……”付礼还在怔愣之中。
公孙长赢率先回过神来去看永丰帝。
他这才惊觉,从方才接到手札开始,到现在,陛下的神色几乎没有变化。
这就证明,不管是张深手札的事,还是严端的事,陛下都一清二楚!
不等他从震惊中转醒,永丰帝已经放下了手札。
“召,严端。”
*
自入冬以来,各地举子纷纷进京,等待明年开春后的科考。
城门处,三位衣着朴素的女子好奇地打量着京城。
一个瞧着不过十四五的年岁,另外两个都是中年的模样,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娃娃。
“紧赶慢赶,总算在年前到了。”
“快走吧,天黑前必定要把东西交出去才好。”
城门处的衙役看了三人的路引后,便开始排查几人的行礼。
“这是什么?”衙役看到一个黑布袋装起来的长条物件。
没有抱孩子的中年女子更擅说话,“官爷,这是我们从家乡带来的伞,要送人的。”
衙役取出来一瞧,只见这伞生得极为奇怪。
伞面大都是一些破布细条子遮盖而成,五颜六色的,染色还十分不均匀,数量却十分庞大,上头似乎还写着文字。
什么张家村、吴家湾……
瞧着约莫有上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