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出现了错误,那也只能是身旁的人,底下的人来背。
父皇为何不想想,耶律炆为何会叛变?
先是将漠北驻防将军唯一留下来的血脉和亲漠南,让武将们见识到了皇家的凉薄。
你看,就算你们为了大景抛头颅洒热血又如何,你们的孩子,大景依旧会轻易放弃掉。
而后便是长达半年的忽视。
那可是刚刚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就算是鸟尽弓藏,这也未免有些太快了。
太子冷笑一声,命人锁紧了东宫的门。
如今,他要闭门静思己过了。
外面如何搅动风雨,父皇如何再用宗遥来刺激自己,这都不要紧了。
自己都不在乎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漠南,背着叛徒之名的耶律炆和耶律平之却正静静在王庭之内喝着热茶。
“自从离开漠北,许久没有喝这种热乳茶了,到底还是喝不惯大景那种苦哈哈的茶。”
耶律炆将碗中的热乳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感叹道。
“写在人骨血里的东西,是很难忘怀的。京里的花团锦簇再好,对耶律伯父来说,还是这边陲的风来得更亲人一些。”
云姣笑盈盈将炉子上的热乳茶取下,给耶律炆又满上了一杯。
“是啊,就像是你,即便是文文弱弱生长在玉溪的花,却也有云家写在骨子里的聪慧和果决。”
当初,耶律平之带回京城的那封信,写满了“邀请”耶律炆一起谋逆的大逆不道之言。
信中,云姣尖锐地指出,如今耶律家正处于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
一旦战事平息,耶律家必遭灭顶之灾。
比起一般功高盖主的武将,耶律家还会更惨一些,因为耶律炆是异族,某种程度上,若是他此刻回到漠北,他还是能角逐漠北大可汗的位置的。
所以,这注定圣上永远不会信任他。
当时,云姣的这封信没有收到回信。
不过,云姣也并不着急。
因为她知道,时间会是最好的说客。
果然,三个月后,耶律炆回信了。
他的话语中,已经有了松动的意思。
云姣直接给出了耶律家一个承诺。
漠北原本耶律家的故土,将会在时铮一统天下之后,单独划分给耶律家为王爵封地。
这是一个极为重磅的承诺。
毕竟,如今大景的公主可以有汤沐邑,可是如郡王亲王这类王爵,却是万万不可有封地的。
为的就是怕起了谋逆之心,在封地之上兴风作浪。
可云姣却给了一个封地的承诺,并且,那份承诺,加盖了漠南可汗呼延承渊的可汗宝章。
时铮不在乎所谓封地的威胁。
他在位期间,自然自信能压制住耶律家。
他大行之后,这天下能者居之,他也没指望自己建立的新朝能够江山永固,万年流传。m。
于是,耶律炆做了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