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是感觉这个柯泽络铭跟记忆当中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影子可以重叠在一起,可是那个人似乎又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一个人跟自己还不是很熟悉,就可以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呢,并且似乎对自己还没有什么奇怪的企图。
柯泽络铭也觉得长大以后的唐成双虽然长漂亮了,虽然地位也变得更加的高了,可是这个唐成双似乎真的没有小时候可爱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点都不可爱。可是自己还是想不断的对她好,想把自己所有能够给她的都给她,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愿意他大可以为她放弃继承将来蛮夷族王位的机会。可是明明他对唐成双的记忆是那么那么的深刻,可是为什么唐成双却对他始终戒备着呢?
唐成双在自己的帐篷里面坐了很久很久,始终想不起柯泽络铭到底是她记忆当中的谁:“根据我这几天对柯泽络铭这个怪胎的了解,他似乎不像是能够下令屠城的一个将领,但是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子做呢?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他似乎始终没有给我一个让我觉得满意的答案。我现在感觉他有些像是想要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却又似乎没有要将我拿来当人质和筹码的打算,莫非他还真的想要把我留在这蛮夷的领地里面当成豢养的宠物不成?还仗着他疼我,我并没有觉得他很疼我啊,对我挺好倒是不错。”
突然唐成双发现了刚刚似乎从柯泽络铭的身上落下来的手帕,她从床上下来之后,将手帕捡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块已经有不少年头的手绢了,虽然保管得很好,但是白绢也悄悄的有些泛黄了。唐成双拿着这张手绢细细看着,却看见了手绢上歪歪斜斜的绣着几朵紫色的迷迭香,一看就是出自一个女工极其拙劣的女子之手。唐成双忍不住嘲笑道:“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我的女红差,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我一样,差成这个样子。”可是不一会儿,唐成双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她在手绢的边远看到了两个小小的字,是用掺了金丝的黑蚕线绣上去的。
她轻轻的读出了那两个字:“流儿。”
这掺了金丝的黑蚕线可不是谁都有的,这天下就只有几个女子才有这样的资格用这样的蚕线绣名字,必须是皇族和贵族之女才有这样的资格。按照这个手绢的年份推算的话,当时可以这样绣名字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温婷雨,另外一个就是苏流伊。所以这张手帕的第一任主人就是她,这歪歪斜斜的迷迭香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啊。
“不是吧,这么难看的花竟然是我绣的?!”唐成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工竟然已经达到了自己都已经看不下去的地步,“不过,既然这是我的手绢,可是为什么会从柯泽络铭的身上落下来?莫非是我送给他的,可是我之前和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啊,而且我怎么会把手绢这么贴身的东西送给他?要是送给他了的话,我肯定是记得的,但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啊,莫非是我失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成?”这张手绢已经成功的扰乱唐成双所有所有的心绪,现在她所有的推测似乎变得更加的合理,但是好像又变得更加的不合逻辑了。
柯泽络铭因为生气而离开了唐成双的帐篷,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营地外的一片草原之上躺下。柯泽络铭看着草原上已经渐渐升起的星光,心里实在是苦闷难当,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摸了摸,却只摸到自己的前襟,他整日放在胸前的那一张手帕竟然不见了。那是他这些年来每当心情郁闷之时就会看一看的心爱之物,是那一年他才遇见她时,她亲自交到他手里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这张手帕放在自己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带着它就像是带着她一样,如今他却把手帕搞丢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彻底的失去她了,甚至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不行,我本来就已经得不到她的心了,如今她送我的手绢都被我搞丢了,那我就真的太没用了。我要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柯泽络铭从草地上面站了起来,一脸慌张的四处寻找。
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来:“你在找这张绣得丑得要死的手绢吗?”
柯泽络铭回头看见了一个脸上带着得意笑容,手中拿着一张泛黄手绢的唐成双。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