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少时的方法用对了,最近几日的唐成双在睡梦当中竟然开始慢慢的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片段。只是那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她在那些片段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所有的人的脸,甚至连声音都异常的模糊。那些片段非常的深刻,深刻到就像刻到了自己的灵魂当中一样。只是,可惜,她唐成双始终不确定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却肯定那是一定发生过的事情。
唐成双没有将自己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片段告诉少时,因为她突然觉得那是自己的事情,和少时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是少时用药洗干净了自己的记忆并且催发了自己体内的遗世独立,所以少时就有义务替自己找回记忆和封存蛊毒。她唐成双并没有义务告诉少时自己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少时当前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好的将蛊毒封存,其他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必要知道了。
少时仍然在一心一意的为唐成双调制药物,他想的是能够最大限度的封存唐成双的蛊毒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压制唐成双身体里面的冷漠和阴暗。因为太过于专注调制药物,却没有发现唐成双一天天的改变,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只是以为唐成双厌倦了每天喝药却迟迟不见疗效的生活而已。他却没有察觉,唐成双的性格正在一天天的因为她断断续续的梦到那些以前的片段而改变,那些片段的内容是什么,他也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唐成双的记忆有没有一点点的回来。
少时虽然没有发现唐成双的改变,但是每日跟在唐成双身边伺候唐成双饮食起居的紫馨却发现了唐成双的不对劲。以前的唐成双不仅喜欢吃还喜欢说,根本一个人在家里待不住,看书也看不进去。可是自从唐成双开始喝少时调制的药物之后,她不仅不再喜欢吃那些甜腻腻的食物了,就连话都不怎么说了。而且她的笑容也只有在每日少时送药来的时候才会露出轻轻的笑容。其余的时间,她要么是躺在床上看书,要么是坐在窗边翻阅书籍,跟以前那个喜欢整日在外游荡的唐成双完全不一样了。
“小姐,你好像跟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紫馨替唐成双端来一杯热茶之后,有些担心的现在唐成双的身边看着唐成双一动不动翻书的样子。
唐成双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表情的轻轻的翻着书:“这样安安静静的,不是很好吗?还是你觉得这样的我太无趣了,所以你不想再伺候我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您这样会闷出病来。我没有想要离开您的意思了,小姐莫想多了才是。”
“哦?这么说来,你是关心我咯?”
“嗯,我是关心你。”
“呵,没你事儿了,下去吧。”唐成双的语气极其的冷淡,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一下,表情更是如同面瘫一般。
“是。”紫馨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唐成双的房间。
唐成双在紫馨退出去了之后,轻轻的合上了自己手上的书籍。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梳妆台上,静静的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表情比冷水还淡的自己:“容貌没有任何改变啊,可是笑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渐渐的清楚,我可以看清楚他们的表情也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声音了,可是为什么他们总是用那样的嘴脸对着我呢?那些讥讽的目光和语气,竟然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面,看来我确实不受宠啊。这些记忆竟然是如此这般的让我觉得恐惧和害怕,那我是用什么样的力量和感情在廉亲王府活下来的?他们给我的那些熟悉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竟然会让我觉得如此胆战心惊,他们这么着急的找我回去,为的是什么?莫非真的是王孙贵族的那种以取笑捉弄人为乐的恶性趣味?对于我的失踪如此着急,不过就是担心我离开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欺负的对象而已吧。
唐成双趴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睡着了,这一次她从自己的梦中看到了苏独舞的母亲,就是廉亲王妃,她用极度怨恨的目光看着小时候自己,还用非常尖利的语气说:“你不过就是个小贱人而已,你跟你那难产而亡的母亲是一样的,就是祸害。只要我在廉亲王府一日,我就不会让你好过一天。你怎么能和我的独舞一样呢?你不过是姬妾所生的女儿,在府里的地位和管家的女儿是一样的,你以为你能和他们一样吗?”
小时候的唐成双站在墙角楞楞的看着打扮妖娆的廉亲王妃,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却有一双认真而倔强的眼神:“一样的,我们都是爹爹的孩子,我和大哥一样的。”
“不,你是姬妾所生的女儿,而我的独舞是嫡长子,将来这府里的一切都是独舞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大哥的妹妹。”
“你不配。”
唐成双大喊着一句:“我也姓苏!”从睡梦当中醒过来了,汗水从额上滑落,掉进了她的眼睛里面,她竟然看着镜子里面这张和苏独舞有些相似的脸哭了。修长的指尖在铜镜上画着自己的轮廓:“这么相似的眼睛,这么漂亮的嘴巴,怎么会不一样呢?难道姬妾所生没有见过母亲的我就注定只能成为苏独舞继承家业的牺牲品吗?”
唐成双突然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将一把剪刀狠狠的插入了面前的铜镜。
我改变不了我的容貌,可是我可以改变你们所有人的生活。苏独舞,我不会让你这么利润当让的继承廉亲王的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