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家举家自请离京驻守边关,她就跟孤魂野鬼一般,再没了依靠。
在门口站了半晌,崔清璎掸了掸衣裳,提起一口气,随女使朝问心堂走去。
如她所料,老太太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拿了本佛经要她抄,美其名曰,让她静心。
崔清璎面上心如止水,笔下不停,其实心里早将那倚在凭几上打瞌睡的老太太,骂了千遍万遍。
不知道抄了多久,终于有女使奉了老爷晁学义的令来寻她,这才让老太太开了金口,放她走。
出了问心堂,这才发觉天都黑了,崔清璎足下生风,赶回房间,却没瞧见晁学义人影。
正纳闷着,门后窜出一人,从背后将她抱住,将头埋在她脖颈,猛吸了一口。
崔清璎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惹得身后人哈哈大笑。
杨妈妈见状面上一红,急忙退了出去。
崔清璎听见笑声,不由得转身嗔怪,“义郎,可吓死我了。”
她这声娇滴滴的,尾声拉得老长,晁学义的心都被搅乱了,一把抱起她到床榻上,急急与她云雨一番。
天气热,男人一身臭汗,崔清璎皱了皱眉,见他覆身上来又变了脸,面色娇羞起来。
事毕,晁学义正要沉沉睡去,崔清璎枕在他怀里,轻轻摇晃,“义郎,你睡了么,我有话和你讲。”
“嗯?”晁学义迷迷糊糊应着,“你说。”
“是母亲,近日总叫我抄佛经,抄得我手都酸了。”崔清璎嘟起嘴,抱怨道。
晁学义摸起她的手,轻轻揉着,“母亲也怪寂寞的,八成是找你陪陪她,家里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这不是。。。”
崔清璎腾地起身,变了脸色,“义郎这是在怪我?”
晁学义一下清醒了,无奈道:“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母亲年纪也大了,你就多依着她些。”
“那我这年纪轻轻的,就要常伴青灯古佛了?”崔清璎轻推他,假装抽泣道,“你就不怕哪日我悟了佛法,落发去当姑子去?”
晁学义哑然失笑,“你呀,尘缘未了,出不了家。”见她依旧赌气,起身揽过劝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明日我找母亲说说便是。”
崔清璎这才破涕为笑,就势倚过去,“对了,你跟那魏国公,可有交情?”
晁学义沉吟片刻,“两年前他送他那个庶长子沈卿礼,来国子监读书,曾与我来往过一两次,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听说今日是魏国公夫人的寿宴,雪青都受邀去了,我想着,我是不是明日也备上一份礼,略表心意?”
晁学义摇头,“我与魏国公平日里素无往来,本未被邀请,却非要借着寿宴机会送礼,岂不是跟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没什么差别?”
眼看又要扯那套文人风骨的说辞,崔清璎翻了个白眼,书读得太多,脑子反倒没那么活络。
她眼珠一转,可怜道:“今日雪青同我说,在魏国公府,曾见到一位与我妹妹有九分相似的小娘子,你也知道我思妹心切,所以才想着去亲自瞧上一眼。。。”
“原来如此。”晁学义揽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我说今日娘子怎么这般楚楚可怜,原是惹起了伤心事。那小娘子是何人呐?据我所知,魏国公并无女儿。”
“雪青也未说清楚,跟着众位诰命夫人,她也不敢多言,或许只是个女使也说不定。”见晁学义不吐口,崔清璎又眼泪涟涟,“我那个苦命的妹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