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靛蓝的飞蛾爬出竹筒,朝着城里的方向飞去。过不多久,又回到她掌心。
【小籽,他们已经来啦!】
他们?
蔡小籽壮着胆子伸头看了眼,已看不见卿尘的身影,那群骑兵逐渐分散,带头那位似乎在与人交涉什么。
忽然,重新上马朝着她的方向,径直奔来。
她吓得眉眼就快分家,捂住嘴巴连退几步,脚下一软跌了下去。
那后面是丈高的陡坡,她真是欲哭无泪。
做好心理准备至少缺条胳膊或者少条腿,下一刻却是在某人怀中睁开眼。
“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收尸。”
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阴冷、嫌弃。
蔡小籽想解释两句,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小手一紧,两只脚跟长了眼似的跟着男人疾步小跑,很快穿过杂草丛生的长廊。
不知跑了多久,她腿一软,差点跪坐下去时,腰间、膝弯传来掌心的温热。
男人有些急喘的呼吸声,打在她吓得冰冷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就在她以为唐弘弋真的会抱着她穿城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人正是苟布衣。
马车上,蔡小籽惊魂未定,担心卿尘下落。
“若非你鲁莽行事,今晚根本不会有人受伤。”
唐弘弋撂下这句话,许久都没出声。
她可以回怼,又觉有些理亏,干脆往后一仰靠在车窗揉着脚踝,这双脆弱的小脚一年多来不知受了多少伤。
“拿去。”
车内没有油灯,黑黢黢一片,视线跟随马车摇摆,蔡小籽定眼看了小会儿才伸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药瓶。
不情不愿道了声谢,开始疗伤。
不多时,马车停靠。
蔡小籽再次听到他那死人般不友好的声音。
“接下来几日,别回草庐,安安稳稳待在酒楼养伤,苟洵和卿尘会照顾你。”
唐弘弋撩开帘子,示意苟布衣把人带出去。
刚站定,车夫立即扬鞭,车轱辘跑得飞快,朝着穆家的方向奔去。
“进去吧小籽,让卿尘给你看看伤势。”
苟布衣半拖半架,把人带上二楼,推开门,卿尘刚好沏好一壶热茶,笑脸盈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