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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婆（第1页）

齐默卡着时间将蒸笼打开，锅内稀如汤水的猪血已经凝固，鲜红顺滑，布满蜂窝状。她拿筷子捅了捅，忽然说道：“周毫安，你还饿不饿？要不，我再给你炒个猪血豆腐？”说完也不等他拒绝，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佐料，她记得有一罐干辣椒，再去小菜地摘两根葱。新鲜嫩滑的血豆腐要趁热吃才行。她将蒸笼拿开，又将血豆腐倒在案板，几刀下去，就成了一个个四方块。辣椒炝炒，葱花增香，再加生抽提鲜翻炒，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渐渐弥漫，她将盘子拿出，轻轻甩去水渍，让炒好的血豆腐慢慢浸满整个盘心。她拿起筷子递给周毫安，急切又期待：“尝尝，平日里瞧不见的。”周毫安脸色略古怪，却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猪血按理来说是猩红粘稠，难以入食，可经由她一番捣腾，那香气又真真切切的萦绕在鼻尖。他很想甩袖拒绝，可他的手很诚实的夹起一块送入口中，此时的猪血只剩下类似豆腐的口感，却又不似豆腐那般软烂，它们绵密醇香，又有一丝香辣。周毫安连吃三口，顿感胃口大开，又瞧齐默将一小罐提上前，倒出两碗酒。“谢谢你啊，周毫安，这一杯我敬你。”说着，齐默一口就闷了那碗酒。周毫安神情微顿，缓缓放下筷子，这坛酒还是他刚刚回来时，从他家搬出来的，整整六十二坛酒，就只剩下这一小罐在那孤零零放着……他抬起酒碗轻抿一口，酒已醇香，可说要在他大婚之时酩酊大醉的人却不在了。不知不觉，一盘猪血豆腐就见了底，齐默满足的喟叹一口气，就是产量太少了，又不易保存，若是条件允许，将其拿出去卖，也不失一种收获。……次日清晨，齐默在鸟啼声中缓缓醒来，她抬眸看向窗外，发现日光明媚，显然已过辰时之末。周毫安已经不在家，她因着工具制作周期稍长，此时可谓是空闲至极。可营业所需的调料还需提前筹备，晾晒，碾磨，而米粉也得多去踩踩点，只靠阿婆一家，显然是不够的。齐默吃过饭，拿起背篓就出了门，她先是去山脚采了多半筐的香料，就折返去了阿婆家。阿婆的炊烟仍是袅袅，她一人弯腰在院中缓慢走着，齐默敲了敲门，轻声唤道：“阿婆。”“是你啊？姑娘还要买米粉吗？”阿婆抬眸，就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她颤颤巍巍走过来，打开了门。“今日先不买呢，就是想问阿婆点事情。”齐默摇摇头，从背篓里拿出一些果子放在她手中。她在山脚发现了一棵果树，其果椭圆，酷似枣子，她尝了一颗，酸甜可口，很是不错。如今正好当作酬劳，希望阿婆不要嫌弃。“这是做甚？你要问何事？”阿婆推搡着想要将果子送回，却被齐默一把按住。“阿婆，你就拿着吧，是我在山上采的，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带我去其他做粉的人家瞧一瞧？”“那你等会儿，我将锅里的东西煮好，就带你去。”阿婆见退不回，只好接下，她淘出一勺清水，将胡颓子洗净，递给她一颗。齐默接过胡颓子，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前瞧阿婆忙碌。阿婆的身子有些不利索，腰垂得很低很低，走路也略显吃力，等她走到锅前，额上也渐渐有了薄汗，她轻轻擦了擦脸颊，就缓缓掀起锅盖。“阿婆，我听二叔说你在煮粥，可有我的份？我前些日子接的绣品，今日就能绣好，等我……你怎么在这儿？”齐默闻到了锅内的香气，像是粘稠的白米饭，加肉丝青菜炖煮，可她还没来得及瞧看，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她回眸抬头，就瞧见一张略显眼熟的簪花，只是今日的簪花明显明艳三分，花瓣挺翘舒展，露出嫩黄的花蕊，这……是阿婆家的人？“我自是有事寻阿婆。”齐默缓缓退后两步，将二人之间拉开距离。“你能有什么事？我阿婆这里可没有齐大小姐想要的风花雪月！”少女明显不信，她气哄哄又戒备的走到阿婆的身旁，小声询问道。阿婆回身瞧了一眼人，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脊，“她就是来问阿婆点事，不是想吃粥了吗？去拿个碗，好了。”“阿婆！你知道她是谁吗？”少女跺跺脚，不知该如何向阿婆解释，这个财大气粗的齐大小姐做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