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明显对南卿态度很不客气。南卿又不好把买的药给她看,以此证明自己的来意,只能从前台视线中消失。然后,趁着前台不注意,直接闪身进了电梯间。她当然不会傻到每层楼挨个去找,而是直接去了顶层的布草间,抬手敲了敲门。正在里面打盹的保洁打开门,眼神里带着疑惑,“有什么事情吗?”南卿语气淡然,“傅少的门口有点脏,你跟我过去打扫一下。”保洁不疑有他,赶紧拿起吸尘器和扫把往外走。一路上,南卿故意和保洁并排,看起来是她在带着保洁往前走,实则是她跟着保洁走。很快,两人便到了傅亦瑾的房间门口。保洁低头仔细寻找弄脏的地方,而南卿则悄悄往地上撕了几条卫生纸,“就是这里,打扫干净一点。”等保洁打扫干净离开,南卿留在了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打算敲门。谁知道刚才保洁身上的万能房卡碰到了房门,这会儿门是虚掩打开的,她的手指才刚刚碰上去,门便直接嘎吱一声打开了。“傅少?”南卿轻声开口,“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回答南卿的,是无尽的寂静。南卿站在原地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会儿,又朝着里面喊,“傅少,我给你带了一点药,给你挂门口可以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这话,南卿怕他没听见,还特意掏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准备发给傅亦瑾。正准备点击发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套房里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南卿下意识抬头循声看去,拇指碰到了手机屏幕,那条短信便直接发送了出去。声音是从套房的主卧里传来了,很熟悉,而且带着难忍的痛苦感。“傅少?我进来喽?”南卿试探着开口,而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到了房间里,才发现傅亦瑾正侧趴在床上,落地窗外的皎洁月光倾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肤色透着几分不太正常的红。出于医生的本能,南卿上前摸了摸傅亦瑾的额头。烫得吓人。他发烧了!不光如此,南卿还在他的身上闻见了浓郁的血腥味道,掀开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后发现,他的后背受了很严重的鞭刑,甚至伤口根本没处理,好几处都已经和破破烂烂的衬衣黏合在了一起。伤口发炎,连带着人也跟着发起了高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傅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南卿说道。傅亦瑾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去医院,我没事。”南卿还想再和他争辩,才发现他刚才居然是昏睡中的条件反射。就这么不愿意去医院吗,即便烧得昏过去了,居然还能下意识说出这种话。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傅亦瑾不愿意去医院,南卿也没办法强行拉着他去医院。只能就地给他处理伤口。好在这种顶级套房里设备齐全,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医药箱,里面有消毒用的双氧水和包扎的纱布绷带。南卿先给傅亦瑾嘴里塞了块毛巾,免得他待会儿不小心咬到舌头,几乎才将双氧水倒在伤口上。但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傅亦瑾早就疼得都麻木了,双氧水倒上去,他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有透白色的气泡不断升起又破裂开,晕开周围的血迹,变得绯红一片。后背那么多伤口,南卿愣是用完了一整瓶的双氧水才处理好。再给傅亦瑾上了药,而后裹上绷带,拿湿毛巾给他擦拭额头脖颈和掌心,以此物理降温。傅亦瑾以前在军队里待过,身体素质很强,加上被南卿这样精心照顾,不到两个小时,高烧便退了。南卿松了一口气,也没打算多留,替傅亦瑾掖好被角便准备起身离开。而这时,傅亦瑾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房间里显得十分大声。南卿担心扰了傅亦瑾休息,便打算看看是谁,如果是骚扰电话什么的,就正好挂断,让傅亦瑾继续睡觉。拿起来一看,是周正打来的。毕竟是傅亦瑾的贴身助理,这会儿找傅亦瑾,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南卿便想将电话递给傅亦瑾。手刚碰上傅亦瑾的手机,也不知道是摸到什么快捷操作了,电话居然就给直接接通了,而且还是免提。电话那头周正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周正显得焦急无比,“傅少你还好吗,我才听说昨天你被家法伺候了,老爷子怎么这样啊,听说你在外面有女人,就直接动手!”南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傅亦瑾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但上次傅亦瑾否认了车雨,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另有其人?“傅少,你怎么不说话?”周正察觉到异样,开口询问道。南卿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周特助,是……我。”“南医生?”周正惊讶无比,“傅少的电话怎么会是你在接,你们两个?”南卿生怕他多想,赶紧解释,“傅少……家法受伤了,我过来帮他处理伤口来着,正好我现在要走了,周特助你直接过来吧,在康莱酒店的2808。”周正应了一声,语气仍旧忐忑,“南医生,刚才我说的那个女人,你……”毕竟,和傅少闹出绯闻的女人,就是南卿啊。周正不希望因此闹出什么误会,到时候傅少找他问罪怎么办。结果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南卿便道,“我懂的,你不用说。”南卿已经懂了?所以她才会跑去酒店给傅少处理伤口是吧?周正这么一想,还觉得挺合理的。“行,既然南医生你都懂那我就不说了,正好,你干脆照顾到底,我现在人还在邻市,得两三个小时才能赶回去,这期间傅少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南卿诧异,“可是我……”“就这么说定了啊,毕竟这是你的责任嘛,先不说了,我抓紧忙手里的活儿。”周正说完,便嘟嘟挂断了电话。南卿举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小声嘟囔,“虽然我是医生没错,但这也没给我钱啊,怎么就成我的责任了。”“要多少?”身后却传来了傅亦瑾沙哑的声音,“一晚上,给你五万块,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