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安玉圆瞪着通红的双眼,嘴唇都在发抖,“别再污蔑已经去世的人,她已经很可怜了。你知道一个人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要下多大的决心吗?!”
“所以。”白计安恢复原本的语气,“你是说袁书芬老人是自己决定结束生命的。而你,是无辜的?那你为什么要认罪?”
氧气管上有很多人的指纹,唯独没有安玉圆的。
这根本就不叫证据。
安玉圆摇着脑袋,“不,我也不无辜。因为,我帮了她。”
那天晚上,安玉圆靠在袁书芬隔壁的病床上刷视频。
按道理,袁书芬昏迷,她只要隔三差五地去掀开被子,看一眼她有没有拉尿在床上就行。
谁知道,刚入夜没多久,身边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一瞬间,安玉圆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偷停了一拍。
她承认,她有点害怕。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转头望去。
病床上的袁书芬正睁着浑黄的双眼盯着她。
此时的袁书芬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身体虽然比头还要可怕,但起码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被盖住,不像脑袋,能透过皮肉似乎看清里面头骨的形状。
安玉圆心里一惊,但她依旧面不改色。
她知道此时的她就是一面光滑的镜子。
她担心,担心老人看到她恐惧的表情,心里会难过。
“你在啊。”袁书芬看着她,喉咙嘶哑。
“是我。”安玉圆赶紧下床,她凑到床边,打心底里开心,“你醒了。你昏迷了好久你知道吗?”
“我,知道。”袁书芬顿了顿,艰难地问:“他们呢。”
“你的孩子都回去了,他们每天白天都回来看你,晚上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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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书芬费劲地转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叫着:“姑娘,辛苦你了。”
安玉圆从小就没了母亲,是她外祖母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好巧不巧,当年,她母亲临死前,就是这么叫着她。
「姑娘。」
“我,太难过了。”
安玉圆眼含着泪,袁书芬虚弱的状态让她不敢插嘴。
“我,不想把罪孽留给她们。我想自己来。”
说着,袁书芬艰难地抬起手,她想摸什么,却怎么也摸不到。
安玉圆急道:“你要做什么?”
“氧,氧气。拔了,它。”
“不行!”安玉圆一把握住她的手:“医生说,拔掉氧气会让你呼吸困难,不久就会死的。”
“我就是,想死。”
袁书芬绝望地看着安玉圆,浑浊的泪打湿了枕边。她张着嘴,舌头已经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