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小子。”牧无涯心中,感慨万千。他压根没想过,能靠杨牧去解决颜紫玥的事情。却是没想到,自己来了趟血魔窟,结果杨牧便在外面,将一切都给搞定。不仅是让颜紫玥醒来,深挖出祖龙教的存在,甚至于,还接触到他都不曾接触过的事物!若非杨牧说龙龟已经离去,他还真想去瞧一瞧那等异兽的风采。“开辟者!追随者……”牧无涯一声长叹。“当初,年少轻狂时,我亦曾想过效仿道祖,靠自己踏入仙门境,只可惜,最终遇到瓶颈,还是随了大流进入秘境。如此想来,我在血魔窟中,境界有所突破,分明感觉距离破虚境只差一步之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更进一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牧无涯脸上有几分惆怅,他素来自傲,别人都不敢和道祖相提并论,但他内心深处,其实有这个念头!未来的自己,成就未必在道祖之下。之所以前往秘境,观看碑文,其目的不过是想要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走得更快一些!却是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杨牧听出他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师父你若是前往秘境,这一回,有自信更进一步,踏入破虚境?”牧无涯点了点头。“但师父你不会去。”杨牧这话的语气,压根不是询问,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牧无涯笑了笑。虽然和这个徒弟相见的时间和次数都不多,但对方却是如此懂他,他很是欣慰。既然追随者,注定永远无法和开辟者相提并论,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甘心继续去当道祖的追随者?像他这种情况,想要再成为一名开辟者,靠自己踏入破虚境,难如登天,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牧无涯,从来都是迎难而上,不可能因为多么困难,便去将就!“师父你在血魔窟中有所突破,所以能抵达,血魔窟的最深处?”杨牧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至少需要是破虚境强者,才能抵达血魔窟最深处。“我能前往血魔窟最深处,靠的并非是我自身。”牧无涯取出一样活物。看起来如同蚯蚓一般,身上却有十六足,通体透明,表面满是粘液。“这是什么?”杨牧好奇道。“我称为‘玉甲虫’。这东西生活在血魔窟深处的地里,我是和血尸鬼交手时,偶然发现。研究一番后,发现其表皮虽然坚硬,但生命力脆弱,按理不可能在血魔窟深处存活。后来,发现其分泌的粘液,竟是能够抵御血雾。经过几次尝试,我用其粘液,炼制成能抵御血雾的丹药!”牧无涯一脸淡然说道。杨牧却是听得眉头跳了跳,心中满是佩服。他心道,若是换成自己,只怕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便是能够观察出来,也难以只尝试几次,然后就炼制出,能够抵御血雾的丹药!牧无涯说得风轻云淡,杨牧却是清楚,换成山海界其他任何一个化神强者,都无法办到这件事情!“先前那些血尸鬼,又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都从里面冲出来。甚至连化神境层次的都出现了?”杨牧问的有点委婉。他其实是想要问,自己师父,究竟在血魔窟深处,对那些血尸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逼得一个个拼命往外跑。“他们在追我。”牧无涯说道。“追您?”杨牧一愣,不太理解。“更准确的说,是在追这东西。”牧无涯将“玉甲虫”收起,又取出另一样事物。是一个半透明,由晶石做成的盒子,有小臂长短,给杨牧的感觉,这里面原本应该是用来放置什么武器。此时,盒子里弥漫着血色的雾气。透过雾气,能够看到一根腐烂的血指。不可能是属于人类的,毕竟人类的手指头,怎么可能如此巨大。若这根手指是属于人类,那么其主人,只怕是身高十米的巨人!看到这根血指的瞬间,杨牧愣住,脑海中浮现之前见到的雕像。先前,他便觉得那雕像的外形有些像是一根手指,此时更是确认,那雕像绝对就是,根据盒子里的这根断指,雕刻出来的。“这是?”他惊奇地看向牧无涯。“血魔窟的根源。”牧无涯面色沉重,眼底满是期待。“根源?那些血雾,都是来自这根血指?”“不仅是血雾,还有那些血尸鬼,也可以说是这根血指创造出来的。血尸鬼,本是无数年前进入洞窟的人族修真者,被血气侵蚀,变成不死的怪物!”“人族修真者?”杨牧心中再次一震。他心中后怕,如果自己抵挡不住血雾的侵蚀,最终下场,就是成为那些怪物的一员?不过如此一来,血尸鬼身上那些古怪的行为,就说得通了。虽然如同野兽,但依旧残存着一些人类的习性!“师父你将这血指取走,是为了替山海界除去血魔窟这个祸患,让那些血尸鬼得以解脱?”想到这点,杨牧对牧无涯更加钦佩起来。虽然世人都说自己师父亦正亦邪,算不得什么正派人士,但师父却是时刻心系天下,要比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强上一万倍不止!“当然不是!”牧无涯理所当然道:“这血指来历神秘,具有非凡力量,我打算仔细研究一番,然后尝试将其炼制成丹药!这血指炼制成的丹药,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杨牧愣住,神色有点尴尬,好吧,自家师父并没有心系天下,纯粹是看到好东西,就想拿来尝试着炼成丹药!炼丹师特有的毛病!“那我有份吗?”杨牧迫不及待,眼睛发光。“有!”牧无涯笑了笑。杨牧和颜紫玥,和他虽无共同血脉,但胜似血亲,若是有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份。师徒两人对视,口中都发出兴奋的笑声,看起来颇为奸诈。任谁见到这一幕,都不会觉得他们是什么正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