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气息铺面而来,谢长欢察觉到不对,抬头一看,小院上头那一片原本带着暗色的天,隐隐有红光掺在其中翻腾。
院中忽起一阵大风,吹得人站立不稳,风起云涌,像是有什么灾难要发生。
押送的夫子按住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袖袍,用力推了站在前方的谢长欢一把:“快下去!”
他们也不知为何,每次打开禁闭室,都会引来天色异变,看来这里头确实不吉利!
谢长欢脚下跨了几个台阶稳住身形,伸手接住被推过来的范九安,巨大的冲击下,下盘稳固如山,他抬头看去,入口以极快的速度闭合。
周围陷入黑暗。
人在视力受限时,其他感官会被放大。
耳边响起的是彼此的呼吸声,原本不同频率的心跳逐渐变得一致,两具温热的身体因为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而逐渐升高温度。
范九安有些不自在地退出谢长欢的怀抱,转移话题:“你没事吧?”
谢长欢拉起他的手得意道:“我能有什么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友……哦对,咱这男友力MAX!你就说强不强?”
“咳咳!”范九安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被口水呛到咳嗽几声,背后覆上一只大掌轻拍几下,拍得他心跳都乱了。
“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离了我你可怎么办!”
他的语气带着宠溺,这黏糊劲儿,惊得范九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货又想干什么?
“嘿嘿!”谢长欢笑得羞涩,他两手在身前搓啊搓,扭着身子道,“九安,春宵苦短,不如我们——”
“不行!”范九安眉头直跳,想也不想就拒绝,副本是能干那种事的地方吗?
谢长欢哀嚎一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剪刀石头布都不愿意陪我玩!”
范九安一愣,剪刀石头布?
俊脸一红,暗暗唾弃自己思想不健康,竟然想到……
还好环境比较黑没人看到,不然他丢人丢大发了!
环境比较黑?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怎么玩?
谢长欢贼兮兮笑了:“那当然是用嘴玩。”
“嗯?”
“伸舌头是剪刀,闭嘴是拳头,张嘴是布。”
范九安更迷茫了,这不还是看不见吗?
“玩上一把你就知道了!”谢长欢卖了个关子。
范九安不疑有他,紧紧地抿着唇,张嘴和吐舌头他实在是做不来,即便没人看见。
忽然,他双唇一热,被响亮的一声“木马”震得双耳赤红。
“好巧,你也出的石头捏!”始作俑者贱兮兮的声音响彻头顶。
范九安要被气笑了,气自己傻乎乎被当猴耍,又笑谢长欢为了占点便宜挖空心思,最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反握住对方的手,不让他再作乱。
少年阳谋得逞,吹着轻快的口哨,乖乖被拉着往前走。
两人并没觉得走了多远,就瞧见前方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人宽的小路自脚下悄然延伸,义无反顾地扎入深邃的黑暗之中。
鲜红的墙壁上不时有被染红的水滴落下来,融入同样被染红了的土中。
土里种着大片不知名的花儿,朵朵通身鲜红欲滴,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经过精心的雕琢,细腻而柔美,绽放在小路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