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云珞珈心情不佳,云逸也没有多废话,安静的把她送到了东苑,看着她进了院子就回去了。好好的一个中秋,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回到院子里,云珞珈让十一回房间休息,她自己打了一壶三月春,爬上了屋顶。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她将酒在面前以祭奠的姿势洒了一些。一路走好!他听到院中有动静,侧眸看去,看到十一已经跳了上来,爬到了她身边坐下了。十一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酒壶。云珞珈笑着问他,“想喝?”十一点头,“嗯。”云珞珈就只是逗他一下,没准备让他喝酒。她摸了摸十一的头,“小孩子喝酒不好,等你长大点了再喝。”十一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只是听出了她不让喝,其他的倒也不是很明白。十一很聪明,这些日子就已经能把云珞珈的话听个七七八八了,平日简单的话语,他也会简单回应了。只是野兽的习性根深蒂固,他暂时还没有完全改掉。两人并肩坐在房顶,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月亮泛着温润的光辉,平等的对待着世间万物。云珞珈把酒壶里的酒喝完了,看着十一笑了笑,“还有你陪在我身边。”她生性冷情,有些不近人情,又敏感多疑,所以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永远都好似是孤身一人。在现代时她不爱交朋友,母亲早亡,与父亲形同陌路,爷爷前两年也不在了。她时常觉得,世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人,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到了这里,所有靠近她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自己的目的。她越来越分不清真真假假了,甚至有一瞬间连善恶是非都模糊不清了。可十一不一样,他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全身心的陪在她身边。这世间万物都是虚无,只有十一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她不用对十一猜忌,也不用防范他,在他身边可以全身心的放心,可以完全做自己。无论她是善是恶,十一都不会觉得她是错的。夜深露重,云珞珈满眼宠溺的揉了揉十一的头,温声说道:“十一,夜深了,回去睡觉吧,我也该下去休息了。”她把酒壶收起来,脚步稳健的从房顶爬下去,站在院子里的等着十一下来。十一看着天上的月亮,竟突然站起来对着月亮嚎叫了一声。那叫声与狼无异,特别的能唬人。云珞珈叫了他一声,对着他招手,“别嚎了,下来吧,若是想它们了,有空带你去看看它们,你大半夜的这么嚎,容易把人吓着。”好在他的声音并不大,京都城中也并无狼群,不然可就麻烦了。十一低头看了眼云珞珈,听话的从房顶几个起跳落在了她身边。云珞珈摸了摸十一的脑袋,指了指他的房间,“去睡觉去。”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得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惶惶不安。青鸢和墨鸾到现在也还没睡,等着云珞珈下来伺候她洗漱。云珞珈今晚不是很想说话,任由青鸢和墨鸾伺候着洗漱好,躺到了床上。看着素色的窗幔发了呆,她便让青鸢和墨鸾吹了灯回房去休息。翌日一早,云珞珈收拾妥当就去了云梦瑶的小院。她把人遣出去,单独跟云梦瑶待了一会。云梦瑶开始的时候紧张的拉着云珞珈的手,狼满脸惊恐的到处看着,把声音压得很低问她,“姐姐,真的没人知道吧,他们不会找到我们吧?”云珞珈面色平静,凝眉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今早才看到你吗?”她眼神清冷,脸上满是迷茫。云梦瑶瞬间明白了她意思,赶紧收起了恐惧,调整了仪态,“对,我昨日被人打的吓坏了,胡言乱语了。”见她明白过来,云珞珈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背,“别怕,这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你吓坏了,就在房中躺几日,不要多想。”云梦瑶许久才给云珞珈反应,“嗯,我得在房中休息几日。”之后她便不说话了,云珞珈跟她说话,她也反应很慢。见云梦瑶总是发呆走神,云珞珈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云梦瑶并不蠢,她知道人都是她亲手杀的,真的查出什么来偿命的也会是她。根本不用云珞珈强调交代,她自然对那件事讳莫如深,咬死自己不知道的。云梦瑶病了,病的高烧不退,卧床不起了好几日,家里人都急坏了。云珞珈去给她看了病,确实是受到了惊吓所致的高烧不退。她给云梦瑶开了些药,交代让她静养些日子,家里人便也没有多去打扰她。在云梦瑶病了的这些日子,宁远侯府为了找人差点把京都给翻过来。可最终却连慕瑾眠的影子都没找到。慕瑾眠对于宁远侯府来说,可不只是大小姐那么简单,她还是太子的准侧妃,身上绑着宁远侯府未来的荣耀。为了家族的荣耀,他们也会拼命寻找她的下落的。只是这些都是徒劳,慕瑾眠此时兴许已经尸骨无存了。宁远侯府闹的京都鸡犬不宁,却没打扰到云珞珈的正常生活。她依旧隔日带着十一给君青宴做针灸,时不时的去看看云梦瑶的情况。君青宴对她的态度依旧,丝毫没有因为那日她闯青楼的事情而不高兴。这两日,他的复健的效果越来越好了,只扶着云珞珈的一只手便能走了。今日,他扶着云珞珈的手在殿内走了两圈,抬手将殿内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等人全部离开,他才淡淡出声问云珞珈,“你与会春楼的幕后老板何时认识的?他可是那个面具男?他为何帮你善后?”连君青宴的万里挑一的影卫都能拦住,不可能是简单人。这几日他让大林子去查了,可是却根本查不出会春楼背后东家的真实身份。他心中有猜想,但却也只是猜想而已。联合着宁远侯府小姐的失踪,还有她之前与云珞珈的过节,君青宴猜测慕瑾眠定然是被云珞珈杀了。云珞珈确实有杀了慕瑾眠的能力,但是尸体却也不翼而飞了,这明显不是云珞珈可以做到的。倘若是有人帮她,能做到把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会春楼背后深藏之人。猜到了君青宴早晚会问她,但是他问的这么直白,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云珞珈扶着他在软榻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另外一边。她没急着回答君青宴的问题,而是给他倒了杯茶,“王爷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君青宴凝眸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本王需要知道你接触了什么人,才能够更好的保护你。”他看着云珞珈,眼神沉静清明。云珞珈端过他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趴在茶几上,目光带着浅淡笑意看着君青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之所以帮我,是因为他找我要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