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忍不管怎么样,盛景修上药的手法还是很熟练的。或许是久病成医的缘故,盛景修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大夫,但是对这些伤口的处理却颇有些心得,不仅不疼,还顺带手把一些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只不过嘱咐道一半儿却又停了。“算了,跟你说估计也是白说,左不过我这些日子也能每天都在。”姜鸢梨撇开头,没有看他。动作麻利,姜鸢梨不疼也不会哼哼,这药自然就上的很快了。把伤口包好后,盛景修伸手去拿姜鸢梨那半褪在腰间的寝衣,抬手要给她穿上。“我自己来吧!”姜鸢梨立刻说道。“穿衣服可比解衣服费事多了,早些好了,不然反复开裂拖到了天气暖和,你可就要遭罪了。”盛景修的语气里带着哄劝,姜鸢梨便也像是个孩子一样被哄着乖乖松了手,任凭他动作轻柔的摆弄着自己。寝衣很薄,手指到底会时不时地触碰到姜鸢梨的皮肤,每一下都像是过电一样,姜鸢梨身体甚至会不自觉的颤抖,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却只叫她觉得羞愤,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盛景修此刻像是个圣人君子一样,面上、眼里都没有半分的情欲,只是一个在照顾病人的大夫。盛景修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之后微微后退开,低头看着姜鸢梨的脸。“看来缺的血也不着急补,你这血看起来还挺多的。”姜鸢梨充血的脸斜瞪了他一眼,不再吭声。盛景修敛眸低笑,将那纱布和药瓶收好,站了起来,“你歇会儿,我去叫人把这个放好。”姜鸢梨脑子此刻就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听清楚盛景修说什么就胡乱地应着。房门关上,姜鸢梨长舒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刚进水里的鱼儿一样,得了畅快。门外,盛景修将房门合上的瞬间,黑色的眸子里瞬间涌现出汹涌的情欲来,像是一只在暗夜中叫嚣着的恶龙一样。他闭了闭眼,缓缓转身。“王爷,您不能离开这里,有什么奴才去办就好。”一旁的侍卫上前,恭敬道。盛景修到底还是摄政王,没有一个人敢因为此刻宫里意味不明地软禁而忘记这一点。“嗯。”盛景修将放着纱布和药罐子的托盘递过去,平静道,“我在这外头站一站。”侍卫犹豫道,“王爷,外面天冷,您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还是回去吧,不然怕是要着凉了。”“嗯。”盛景修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作,只是闭着眼睛在那寒风呼啸的院子里站了许久。半晌,他重新打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是第二次了。人生中第二次,几乎要在别人面前破开的欲望和情绪。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在她这里,却是第二次了。盛景修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头对门口的侍卫说道,“我要去书房。”“奴才给您带路。”几个侍卫一路尾随盛景修到了书房。路上,倒是恰好遇上正要去寻盛景修的追影。追影看了一眼盛景修身边跟着的宫里禁军侍卫,上前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奴才没有见到什么人,不过倒是直接拿到了这个耳坠子。店里的伙计说,等了许久了也不见人来拿,今儿等着爷来取,心里才安定下来。”盛景修打开看了一眼,回头对侍卫说道,“要不要瞧瞧?”侍卫们对视一眼,低头恭敬道,“奴才不敢碰王妃娘娘用的东西。”方才盛景修嘱咐追影时候说的话他们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盛景修将盒子收回来,看向追影,“随我一道去书房伺候着吧。”“是。”……房门合上,盛景修坐在案前,提起笔来点了点墨问道,“那边怎么说。”“奴才一路被人跟着不敢多问,二皇子奴才也没有见到,甚至府门都没有进去。”盛景修落笔微微一顿,“看管的这样严?”“门口的人,听说是九皇子手下城防营的将士,并非全是宫中禁军。”“原来是这样。”“不过,奴才在出来的时候倒是恰好遇上了一个常去二皇子府上送瓜果蔬菜的农妇,这农妇说,原本是一日恰巧路过,二皇子瞧着这农妇的丈夫早亡,一人带着孩子靠着种些瓜果蔬菜过活十分的可怜,便命人每隔一段日子都来这农妇的摊子上收了菜回去。”“那农妇说,前些日子都是府上的一个壮汉子出来拿了回去的,今儿却是不知道怎么,明明已经在前几日说好了今天要备着菜等着来拿,却不见人来。”“原以为是过年府上事多,这农妇便自己送去了,却是没有让她进去,只说道今后要换个人与她拿取一应的蔬菜瓜果,余下的倒是不变。”盛景修听了半晌,说道,“这农妇说的汉子,便是那个达鲁了?”“这个不敢确定,不过听着描述那汉子的长相却是八九不离十的。毕竟达鲁西北人的骨相还是很明显好认的。”为着不叫人怀疑,追影还专门往铺子里跑了一趟,真取了一个玉坠子过来。那掌柜的倒是也精明,还以为是这什么贵人记错了,见看上了那个坠子便谎称就是贵人定制的,应和着追影的话便卖走了。盛景修撩了笔,抬手捡起那盒子打开来看了看,随后递给了追影。“这个你拿着吧。”追影啊了一声,双手接了过来。“这,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个做什么。”盛景修擦了擦手,抬眸看他,“前些日子你随我出去的时候倒是见你悄悄塞了两盒胭脂,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呢。”追影眼角扯了扯,低下头,老实巴交地把东西收起来了,随后闷声闷气地说道,“谢爷赏。”盛景修挑眉,到底也没有说破自己回头就看到玉竹抱着两盒胭脂去寻自家主子的事儿。他低下头,看着那纸上的字。【忍】白纸黑字,苍劲有力。眼下,唯有忍了。静待转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