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疯她?这招,倒是有趣。不过,也给了她一点提示。她正愁如何让卫云幽由妻变妾,如今,法子便来了。卫姮微微勾唇,“李叔,城南的药婆子劳您帮我盯紧点。明儿,还要您出府一趟,请李婶帮我进山寻些毒蝇蕈,帮我晒干、磨成粉送进府里。”“最好赶在药婆子把东西备好前,将蕈粉送进来。”李叔应下,也没有问卫姮要毒蝇蕈做什么,悄然离开西次间。送走李叔,脸色苍白的碧竹、初春围着卫姮,都慌了神。俩人再聪慧,到底还是年轻,见识少,初闻这等子吓疯闺阁小姐的阴险算计,心里也是慌了。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啊。卫姮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见到自家丫鬟都吓到脸色苍白,卫姮失笑,“你们慌什么啊。不过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吓不到我。再说了,那药婆子还得要准备几天呢。”“你们都且安心,到时候绝不是我疯。”翌日卫姮去了杜微院请安。卢氏已好,身为晚辈的她少不了要来请安。进了杜微院,那些平素对卫姮敷衍的下人纷纷停了手中的活,恭恭敬敬给卫姮请安。“二姑娘安好。”一声接一声,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于妈妈打帘出来,“二姑娘来了,夫人刚才还念着二姑娘,可巧二姑娘就来了。”笑着给卫姮福礼。仿佛,那日在医馆里的事儿,从不曾发生过。不过是粉饰太平,卫姮也会。笑道:“于妈妈这些日服侍伯母,辛苦了。”“老奴不辛苦。”于妈妈端详着卫姮,怜悯道:“倒是姑娘受委屈了,等苏妈妈养好伤回来,姑娘再好好罚她,让她长长记性。”卫姮乌黑的黑眸含着笑望着于妈妈,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于妈妈见此,心里直叹。如今连她的面儿,都不愿给了。唉,可见二姑娘如今是软硬不吃。里头卢氏迟迟卫姮地开口,笑着扬声打趣,“于妈妈,你是关心二姑娘到把我这个正经的主子都丢一边了,外头起日头了,还不让二姑娘进来?”进了屋,卫姮在东次间给卢氏请安。卢氏招手示意卫姮坐到炕边的绣凳,还未开口,便拿着帕子拭眼角,“都是伯母失察让姮姐儿受委屈了。”“如今苏妈妈遭了你伯父的鞭笞,长了记性,以后断不会再嚼舌根,以后定会如于妈妈那般敬着你。”“姮姐儿,还望你莫怀恨在心,须知,姑娘家心怀良善,方是根本。”聊着聊着,便又说到品性上了。卫姮淡笑,“夫人说得是。”转了话头关心起卢氏的身子,“……夫人苦夏,还是要好好保重身子,切莫多思多虑,伤了根本。”卢氏见卫姮不搭自己的话头,脸色便冷了些。老爷说了,苏妈妈能不能回来得问姮姐儿。如今连她话头都不接,还故意来问题她的身子,说出来的话偏生自个听着不太舒服。多思多虑?听着怎么像是话中有话呢?想到卫姮的变化,卢氏也没有敢像以前那般端出长辈的身份,逼迫卫姮了。笑意淡淡地道:“姮姐儿有心了,你母亲不管事,只能辛苦我这个伯母精打细算过日子。万幸还有苏妈妈、于妈妈帮衬着,为我省了不少事儿。”“姮姐儿,苏妈妈……”“夫人。”卫姮淡声打断,“夫人,我现在听不得苏妈妈三字,每每你们一提,我杀人的心都有了。”不是说笑。她一直想要杀苏妈妈。卢氏是被卫姮那句“杀人的心都有了”,唬到心头狠地“咯噔”了下。看到卫姮脸上冽冽寒气,未能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转换了宠溺又无奈地笑,“好好好,不提提了。”关心起卫姮的起居,“姮姐儿,杏儿那丫头在你院里可还听话?”“那丫头是从你姐姐院里出去的,如今既是你的人,她若犯了什么错,你尽快教训,无须看在你姐姐的面上,宽宥她。”其实是在打听杏儿去了哪里。昨日,卢氏从林嬷嬷、许嬷嬷嘴里,才知晓杏儿那丫鬟竟然不在青梧院。这人,去了哪里?卫姮淡笑,“我之前答应过杏儿放她奴籍。那日领了她回来后,当天她便走了。”走了?她怎么可能会让杏儿离开!卢氏自然是不信的。卫姮拿出薄薄一张纸,“这是杏儿的销籍文书,夫人您过目。”于妈妈接过,看了一眼便笑道:“二姑娘心善。”上头有官府的大印、何时销籍的日子,的确是当天接走杏儿,当天便放她离开了。如此说来,姮姐儿那日是真没有落水。不然,怎么可能痛快放走杏儿呢。卢氏放下心了。牵了卫姮的手,愈发的慈祥,“本来想着你身边添了杏儿,就不给你挑人了。如今杏儿走了,你身边那个叫青霜的丫鬟又去了庄子照顾你母亲……”“你身边还是得添个大丫鬟才成。跑腿的下人也得添几个才成,回头让牙婆领了人进来,你挑几个去院里。”添人,是要取代碧竹、初春、青霜。卫姮就道:“我院里有个叫桃红的三等丫鬟,干活利索,人也生得干净,不如提她到我身边伺候吧。”桃红?这不是王婆子的闺女吗?卢氏岂有不应的道理,便着人去寻了王婆子、桃红过来。桃红正在家里头,和她亲哥拌嘴。她亲哥王得柱扯着粗嗓门,大骂,“娄管事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装什么清高,充什么姑娘!我告你,这婚事我允了,你不嫁也得嫁!”桃红是个泼辣的,操起板凳朝他亲哥身上砸去,“没有的废物,自己没本事娶不到媳妇,倒把主意打到自个妹子身上,我呸!”“一个死了三个婆娘的鳏夫,还想娶个黄花大闺女?王得柱,你告诉你,你敢让我嫁一个,我一头碰死在家里,血溅三丈咒死你娶个媳妇是荡妇,生个儿子没屁眼!”竟然,真被二姑娘说中了!她亲哥要把她给娄管事。想到前些日初春同她说的事儿,桃红生生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