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微妙又尴尬,姚兆安站在那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得实在难受。还是要姚夫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冲对面两个眼皮都不敢抬的侄儿道,“你们也赶紧跟国师请罪。”
“要不是为了姚家未来,夫君也不会惹国师动气。”
姚家两侄儿也不含糊,掀起袍子扑咚一跪,接着就是两个响头,“国师大人开恩。”
李煦安摇了摇杯中酒,旋即又放下,这动作让姚兆安神色一沉。
李煦安一边说话一边将温度正好的茶水递给叶蓁,“贫道说了,答应观主的事不会食言。姚大人自己心虚,三番四次请罪,好像贫道要把你怎么样似的。”
姚兆安尴尬挤出一点笑,“国师慈悲。”
他一连喝了三杯,见李煦安没什么兴致,便道,“起舞!”
六七个身着轻薄红纱的女子踏着莲花碎步而来,红绸一舞,妙曼身姿,甚是吸引人眼球。
她们个个冲着李煦安笑,乐曲节奏加快时,红绸一扫,那水灵灵的姑娘平白变出一盘红彤彤的杨梅递到李煦安眼前,媚眼如丝,唇齿含笑。
“国师,请。”
女子纤纤细指拿起一颗杨梅往李煦安嘴边送,叶蓁都快把下唇咬破了,手指掐着掌心才忍住没什么动作。
烛光昏黄暧昧,就算李煦安面无表情,那样一双凤目怎么看都让人心痒。
他身边带着侍女的消息如今整个州府都知道了,这女子便大了胆,一弯腰,胸前的春光就那么猝不及防出现在叶蓁面前。
她把茶盏一放,“砰”的一声,茶水溅出来,那舞女手指和杨梅都湿了,突然愣在当场。
叶蓁站起身,“我先回去给二爷收拾房间。”
她就那么大大咧咧从舞女中间走出去,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出叶蓁一身火气。
唯独站在李煦安身前的舞女放肆,被打断后满脸委屈,又见李煦安盯着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捏着嗓子道,“国师大人的侍女架子好大。”
“一定是您脾气太好,平日惯着她没了规矩,如今给国师丢脸了。”
“您瞧,这可是盘子里最大的一棵杨梅,都被她弄脏了。”
她笑得十分妩媚,“奴婢再为国师选一颗,咱们继续。”
言毕,她果真又递了一颗杨梅到李煦安眼前,还有目中的风情万种,含羞带怯。
李煦安凤目勾起一丝怪异的笑,温声道,“选好了?”
舞女听他声音,魂儿都酥了,“国师尝尝,看看奴婢选的好不好?”
李煦安眼睫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碰到她腕子,那舞女的心跳都停滞了,岂料那般骨节分明的手落上来时,一抓,一拧,“咔嚓”一声脆响,杨梅滚落,一直到姚兆安脚边才停下。
只有李煦安看清了,舞女眼里的光一灭,继而生出不可置信的灰败,然后剧烈的惨叫撕破寂静。
舞女和杨梅一样,抱着手腕滚下来,蜷缩着身体呜咽。
众人大惊,李煦安起身走下台阶,看着姚兆安,“姚大人,若再有下次,死一个舞女事小,你就不怕贫道给你家祖宗选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姚兆安一下就腿软了,“国师,误会。下官糊涂。”
姚夫人也被李煦安一身杀气吓到,“国师息怒!”
姚家两侄子跪在地上只知打颤,连一句话告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煦安冷哼一声离开。
姚兆安好半天才缓过神,拧着眉,“这叫什么事儿!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奢靡菜色直说就是,干、干什么威胁人。”
姚夫人也一阵后怕,“宁得罪小人莫得罪道人。明日选了地,再让风水先生看看,若当真是好地,怎么也得把国师哄好。”
姚兆安心里也烦,“你法子多,明儿倒是把人哄好!否则···”
姚夫人强自镇定心神,“夫君放心,在汉州,还没有妾身办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