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小声哼着小曲儿,踮着脚尖,脚步轻盈地向卧房走去。她知道孟行易生性多疑,又阴险狡诈,最近孟行易都见到那几个丫鬟,他很可能会心生怀疑。然,她做得过于稳妥,时间长了,陈氏和孟行易亦会怀疑她。他此次主动发现疑点,必定会让陈氏彻查,届时再顺水推舟,彻底打破孟行易和陈氏对她的怀疑。思及此处,溶月已经来到卧房门口,抬起手,轻推房门。漆黑寂静的房间里萦绕着清淡的草药香味。她放松下来,懒懒地扭动着身子,感觉身子骨舒服些许,方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房里的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翩然跳跃,眨眼间便照亮了整个房间。一道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视线中。不安自心底蔓延开来,她下意识抓起旁边的烛台,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想弑主吗?”孟行止一贯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她倏然捏紧手中烛台,白嫩的手心被烛台边缘刺破了皮,刺痛感随之蔓延开来,疼得厉害。她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噗通直跳的心,苍白的俏脸勉强勾起一抹清浅笑意,道:“侯爷,您这么晚了还没睡呢。”绵软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与试探。孟行止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姿直逼溶月面前。清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冷意,一双寒星眸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自然是想你想得辗转难眠,特意来看看你了。”话音落下,他滚烫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皓白纤细的脖颈上,把玩着她随意垂落的乌黑长发。淡淡的草药和皂角的味道混在一起,奇特又清新。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嗅她身上的味道,下腹悄然一紧。眸底欲色愈发浓烈,滚烫的手捏紧了她的脖颈。溶月心尖一颤,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亦绵软乖顺:“侯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好啊。”孟行止勾住她柔软的发丝,陡然弯下腰,将她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向床榻走去。察觉到他气息沉重,眸底欲色明明灭灭,溶月已然能够预见她今夜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想必今日的话的确让孟行止恼了,才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在她房里等着。素白小手紧紧攥着他的锦袍,片刻间就把衣裳抓得皱皱巴巴,格外难看。这依旧不能缓解她此刻的紧张与惶恐,又绵又软的声音轻轻颤抖:“侯……侯爷,奴婢累了。”孟行止挺拔的身影忽然一顿,锐利的眼眸下垂,紧盯着她俏生生的脸颊,嗤笑:“现在知道怕了?白天不是很厉害吗?”她从心地缩着脑袋,声音低若蚊蝇:“奴婢身份卑微,哪儿能参与到王爷和二爷的争斗中啊。”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少。偏偏她还一副气质气壮的模样,气得孟行止哭笑不得。滚烫宽厚的手掌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不痛不痒,却惹得溶月脸颊绯红,盈盈一握的腰身颤抖得愈发厉害。她哭丧着脸,抬眸对上孟行止似笑非笑的眼神,低声求饶:“侯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本侯看你不收点教训,不长记性。”孟行止轻哼一声,生生将她扔在了床榻上。她轻呼一声,下意识往床尾滚了一圈,却没有躲过孟行止的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手掌稳稳落在她的腰间,湛青色的腰带已经松松垮垮,衣衫半解了。“在孟行易身边,学会欲拒还迎了?”孟行止意有所指,灼热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她半露的雪白香肩上,呼吸愈发沉重。他这段时日一直在跟溶月保持距离,素得太久,无须溶月撩拨,他就心动不已。然,冰凉的小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阻拦了他下一步动作。溶月亦扬起俏生生的小脸,澄明如水的眼眸中掠过淡淡的无奈:“侯爷不是一直在避嫌吗?您最宠爱的人应该是姜姑娘,如今您一直没有碰她,却在深夜进了奴婢的房间,这要让皇上怎么想?”声音绵软,却又有几分坚定。孟行止对上她无奈的目光,微微怔愣住了。她竟是这么想的。并非她不够好,身份不够尊贵,才会失去他的重视,而是因为他须得给皇上所赐的美人脸面,免得让皇上心生不悦。难怪她整日安分守己,从未和姜云产生龃龉。孟行止冷硬的心悄然开始柔软,好似天空放晴,沉闷压抑的乌云也被阳光冲散。片刻之后,孟行止才陡然意识到他竟然被溶月三言两语就哄好了。溶月甚至没哄他。堂堂长宁侯,岂能如此好哄。孟行止当即沉下脸来,面色森然淡漠,道:“本侯的事,无须你置喙,还是说你当真对孟行易……”他话里有话,溶月俏生生的小脸骤然一沉。“侯爷是这么想奴婢的?”她坐起身来,情不自禁地鼓起腮帮子,眼神中充斥着失望:“既如此,侯爷就把奴婢送给二爷吧,从此奴婢生死有命,绝不连累侯爷。”气鼓鼓的模样落在孟行止眼中,宛若生气的兔子,甚是可爱。他方才一时气上了头,口不择言,随口胡诌。然,他心中很清楚,溶月接近孟行易,只为给她姐姐报仇,绝不会对孟行易产生丝毫心软。思及此处,孟行止森然的面色缓和了些许,满含歉意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抱歉,我方才……”砰砰!卧房被人轻轻敲响。孟行止和溶月面色骤然变了几分。“侯爷,奴家做了个噩梦,想让你陪着奴家,可以吗?”姜云娇软妩媚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二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开口。“侯爷~”姜云的声音好似带了钩子,饶是溶月一个女子听了,都觉得心痒难耐。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巴巴地望着孟行止冷硬清隽的面容。孟行止会被姜云叫走吗?方才还有些抗拒孟行止的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孟行止不动声色地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