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老战友的家人你知道在哪吗?虽说希溪照料得周全,但我总觉得让他的家人陪在身边或许更好些。”李剑辉显然是询问过孙玉家人的情况,看来孙玉并未透露。“外公,孙老的家人,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过来,因为……”方天讲述了孙玉两个儿子的具体情况。“真是家门不幸,孙老哥怎会摊上这么两个儿子呢。”李剑辉面色凝重,颇感愤慨。方天神情微妙,差点脱口而出,其实李剑辉自家的两个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终究忍住没说出口。目睹方天沉默不语,李剑辉将目光转向孙玉,心有戚戚地道:“方天,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老班长的两个儿子变得孝顺些,让他能在晚年得以宽慰呢?”方天不假思索地回应:“孙老的那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唯利是图,只要让他们知道孝顺孙老有益处,他们定会表现得如同模范子孙一般。”李剑辉察觉到方天心中已有打算,便立刻请求道:“听你这样说,显然是有办法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如有需要尽管告诉我。”方天应承下来,对李剑辉说:“外公,这件事我来接手,但您若遇见孙老的两个儿子,不必对他们太客气,以免他们利用您的威望胡作非为,破坏了我的计划。”方天清楚记得,在前世,李剑辉出于对孙玉的愧疚,对他的长子万家良多方关照,而万家良则极尽谄媚之能事,如同寄生虫般紧紧依附在李剑辉身上。尽管后来未再留意他们的结局,但李剑辉恐怕早已懊悔结识了万家良一家。如今孙玉仍在世,李剑辉只需对孙玉本人予以弥补即可,对于孙玉的两个儿子,不仅他们已改姓,而且按方天对他们品性的了解,实在不愿过多插手。李剑辉表态道:“方天,你尽管放心去做,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来。”方天坚定地承诺:“那好,我下午就开始着手办理此事。”李剑辉点头赞同,同时语重心长地说:“方天,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最近派人对你的情况做了些调查,了解到除了在明镜堂帮忙之外,你还拥有一些其他的产业。我建议你要稳重行事,因为你目前所取得的大部分成就看似来源于运气,但运气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因此,我提议你应专注于事业,最好尝试从政,有我在一旁引导,你的前程必定无可限量。此外,我还听说明镜堂近期遇到了些麻烦,似乎和你二舅那边有关,如果有困难,你可以去找他帮忙解决,如果他推诿敷衍,你告诉我,我会替你换个人,找一个真正能帮得上你的人。”方天对此感到颇为意外且感动。李剑辉这番话语,无疑是全力支持方天的表现。由于方天成功寻找到孙玉,并妥善安排了他的事务,从而赢得了李剑辉的认可。然而,对于从政的建议,方天内心并无此意,官场上条条框框繁多,加之他自身缺乏经验和自信,依赖他人并非他的行事作风。至于明镜堂的问题求助于李虎,方天估计对方只会冷言讽刺,即便李剑辉愿意帮助他,但毕竟是亲父子关系,方天并不认为李剑辉会为了他而对李虎采取强硬措施。“外公,我本性淡泊,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加上学识有限,从未考虑过从政这条路。至于明镜堂那边,我相信我能自己解决,外公不必为此担忧。”方天如此坦诚地婉拒了李剑辉的好意。李剑辉闻言顿时眉头紧皱,略带责备地说:“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么和明安那个滑头小子一样,都不思进取呢?”考虑到孙玉就在附近,李剑辉不便多言,只得不满地回应:“随你吧,你自己看着办,若是哪天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随后,李剑辉不再理睬方天,径自回到孙玉身边。方天面露尴尬,迅速向孙玉告辞,离开了病房。他猜测明希溪不在这里,可能在董亮那里,结果当他来到董亮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病房内传来董亮与一名女孩谈笑风生的声音。方天试着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只好敲了敲门。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病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身穿护工服、留着清爽短发、面容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子。显然,她是董亮病房新请来的护工,考虑到董亮刚做完手术,由专业人士照料更为妥当。“请问您找哪位?”护工女子见到方天,疑惑地问道。此刻,方天的目光却被她颈间佩戴的吊坠吸引住。那吊坠形如婴孩小指般大小,呈上圆下方的长条状,质地细腻,外表油润光滑,红绿交织的色泽中,红色犹如盛放的曼陀罗,绿色则仿佛深邃的帝王绿翡翠,其上还阴刻着梵文并以朱砂勾勒,不知底部印有何种字样,但这枚吊坠显然有着非凡的来历。“天呐,这竟然是一枚古老的天珠印章!而且看上去是由沉积岩精心打磨而成,上面的梵文还用朱砂描绘过,不知其底款究竟是何含义,这件宝贝的价值怕是难以估算啊。”方天一眼就认出,女子佩戴的天珠印章吊坠实属国宝级的古老文物。然而,沉浸于惊叹中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眼中显得十分失礼。“喂,你到底找谁?如果没有事情,请不要打扰,里面有个病人需要休息。”年轻女护工并不认识方天,见他衣着普通,不似与董亮有所关联之人,因而态度颇为冷淡。“抱歉,这位美女,真的很对不起,我是从事古董行业的,无意间看见您的吊坠非常特别,职业习惯使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无任何冒犯之意。”就在女护工尚未回应之时,董亮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尘哥,是你吗?尘哥?”方天确认道:“是我。”董亮见到方天,脸上流露出喜悦,但同时也注意到方天身后跟着的女护工,不解地询问:“尘哥,王楠,你们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有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