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想到应对之策,拓跋迟已经挣脱绳子,单手握住韩槐的马鞭,轻轻一攥,韩槐再度摔倒地上。
“我说过,动我可以,别动小娘子。不要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拓跋迟扔掉马鞭,“本不想制造不必要的混乱,可这是你自找的。”
拓跋迟解开谢轩的双手,确定商离毫发无伤,“先前是我错了,逛公主府只能另寻他日。”
商离问道:“你预备怎么出去?混乱已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走掉。”
拓跋迟活动活动双手,“你们跟着我,我来应付。”
商离戴好帷帽,看了一眼地上的韩槐,“带上他。”
拓跋迟两眼一亮,“女公子好计谋,我怎么没想到?”
以韩槐为质,可以不用赤手空拳打出一条血路。她方才进门时,观察过公主府的守卫,有百人之多。就算拓跋迟身手了得,但他还带着她和谢轩,这对他极为不利。因此,用一种更为稳妥的办法,方为上策。
风险也是有的,比如公主府的侍卫不放他们离开,最后只能跟人质同归于尽。但这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受宠的嫡长子身上。
因此,商离认为可以放手一搏,以不伤害任何人为前提,离开公主府,离开龙城。
守在门口的慕容乔万万没想到,被他五花大绑的拓跋迟能反制韩槐,并以韩槐为质,要求放他离开公主府。
“你放了特勤,我带你出去。”慕容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原本是想给韩槐送一份厚礼,却弄巧成拙,“你不要伤害特勤,特勤还是孩子,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计较。”
韩槐却不领情,大叫:“阿父,阿母,快来救我。”
商离当机立断,“打晕他!快!”
拓跋迟的动作也很快,没有给韩槐出声的机会,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处,把他打晕。
“看,我真的会动手。”拓跋迟把韩槐扛在身上,对慕容乔道:“去,前面带路。你要是敢声张,我连你一起带走。”
慕容乔紧闭双唇,放下他的兵刃表示自己真的会合作,“走后门,前院人太多。”
商离点头,“快走,你要是不想今日的生辰宴没了主人,那就赶紧走。”
慕容乔点头如捣蒜,快步地前面引路。
一路上,侍卫并不多,有慕容乔的带路,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韩槐身量还小,拓跋迟把他扛在肩上,罩了外袍,没有人发现那人就是今日的寿星。
公主府的布局并不华丽,也不似大齐世家高门府邸讲究,只有几处错落的屋舍,不见亭台楼阁,也没有假山池塘,粗鄙如大齐的寒门。
但却有一处屋舍与所有屋舍都不同,台基离地,木作精良,屋檐与斗拱都承袭自大齐匠人的手法,不似鲜卑人的粗犷。最为关键的是,这处屋舍四面都有守卫,而门前还加了一把大锁。那锁商离认得,是燕子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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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就是传闻中,韩充的书房。蔡荃说过,韩充掌北燕军机事,在他房中有北燕的兵力布防图,还有各处粮草的囤放量。大战之前,摸清敌人的粮草辎重最为紧要。
商离脚步慢了下来,她不认为眼下自己可以拿走清河公主府的任何一样东西,但她很想知道,那门上的燕子锁,可是出自杨宁与之手。弘农杨氏经学之家,杨宁与饱读诗书,但她却擅长各种失传的墨家手艺,从典籍之中复原仿制,颇有心得。
她拉住谢轩,“看清那锁了吗?”
谢轩也被那锁吸引住,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回头我让人详查,眼下还是先离开。”
商离不敢多留,紧跟其后。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慕容乔,槐儿呢?你这是要去何处,宴席要开了,你带客人回来。”
慕容乔陡然止住脚步,僵硬地回眸,“回公主,属下没见过特勤。”
“你别走。”慕容婉拦住他,“这又是何人?我不记得宴客的名单上有他。”
慕容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属下不是故意的。”
慕容婉的随身侍卫涌了上来,将拓跋迟三人围住,拔刀以待。
拓跋迟见状,把韩槐放地上一扔,“既是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公主殿下,在下拓跋迟,本无意惊扰特勤生辰,但特勤欺人太甚,不得不出此下策。”
慕容婉见长子被人如布袋般扔出,怒气上涌,“你就是屡次欺我槐儿的拓跋迟,给我拿下!”
商离暗骂拓跋迟鲁莽,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转身拔出他的佩刀,抵在韩槐的脖子上,“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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