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囡知道小七生气了,叹了口气没敢多说。
自六年起,青雀就和山东世家走动的频繁了起来,越王府的文学馆,任其引召学士,萧德言、顾胤、蒋亚卿、谢偃这些人里哪个不和世家沾亲带故。
越王啊,你到底要做什么?
人群变得安静下来,只听五个礼官还有维护秩序的兵士齐声道:“进士科,一甲第一名,京兆仙游楼观学颜昭甫。
进士科一甲第二名,京兆仙游楼观学李景仁,进士科一甲第三名,京兆国子学裴炎,进士科二甲第一名,仙游楼观学戚禾……”
进士科分一甲二甲,一甲取三人,二甲取五人。
八人的榜单,楼观学占了三人,别看只有三人,可在一甲的三人里楼观学就有两人,国朝开科取士历来最看重的就是一甲。
凡是一甲,不用候官,不用走关系,吏部很快就会给你安排官职。
无功先生见颜昭甫、李景仁、戚禾恭敬的朝着自己行礼,老怀宽慰的他得意了看了一眼城墙之上,抚须大笑。
其余楼观学的先生,遥举手中的酒葫,虚空中轻轻一碰,这份洒脱和心里的骄傲,真是不足以说。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这才是教育的本质。
人群呆滞了片刻,忽然迸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声。
二囡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抬起头就看到了李景仁那张令人厌倦的脸,二囡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让这混小子难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打开车窗是想看皇帝,结果看到了李景仁,李景仁一下就呆住了,羞涩的低下了头,忍不住的开心道:
“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
“啥对你笑了,陛下是对所有人都笑了,美的你,还对你笑了,脸皮真厚,你要考个秀才说不定陛下会对你笑。
如今陛下就算专门对某一个人笑,那这个人应该是颜昭甫,而不是你!”
李景仁深吸了一口气,他是真想撕烂戚禾的臭嘴。
原来多好的一个人,不吭声不吭气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几年,好好的一个人硬是变成了一个毒舌妇,硬是变成了一个无赖。
“快去给你娘磕头吧!”
戚禾笑了笑,眼眶有点红:“让你管,多事儿!”
李二带着文武百官出现在了城墙上,城墙下全是拜见圣人的问好声。
李二笑着拱拱手,人群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礼部官员抓紧这个机会,把及第名单念的飞快。
李二的出现肯定是有安排的。
在众人的眼里这是皇帝,在楼观学褚生的眼里李二既是皇帝,也是自己的大祭酒,李二挥挥手,半个长安城瞬间都安静下来,李二居高临下地笑道:
“少年英气,国朝之气,朕为你们贺之,颜昭甫,以少年为题,可否?”
李景仁和颜昭甫等楼观学子对视一眼,按照昨晚剪刀内侍嘱咐的,拱手回礼齐齐高声道:
“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我等楼观学子,拜谢楼观学大祭酒皇帝陛下,拜谢诸位先生的教导之恩,如此恩情没齿难忘。”
(关于这两句诗的出处,众说纷纭。有说出自《庄子。逍遥游》,有说源自李白《上李邕》)
李二哈哈大笑,望着数不清的学子躬身朝着自己行礼,李二扭头看着身后的文武百官,轻声道:“天下英才,尽入吾彀,哈哈,幸事,幸事也!”
文武百官闻言赶紧躬身为李二喝彩,可也有少数的官员琢磨出了点味道来,总觉得“尽入吾彀”这一句有着莫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