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前后睡了三天,萧离危在河边待了三天,三天没有回驿馆。裴知谦在驿馆里等着,李家的人见到了李月娥,一群人躲在屋里说话,要吃要喝的,还要钱去街上买衣裳首饰。裴知谦气得发炸,周氏也哭了三天,周舅母时常劝她,“本就和你不亲,记挂什么呢,旁人家的女儿养不熟,你有十三郎了,何必记挂着死人。小妹,这回你闭紧嘴巴,不要再说话,回去后,嫂嫂肯定会答谢你的。”“你也看到了萧家的富庶,光是一个婢女吃穿都比我们精致,做他家的少夫人,月娥是命好,你别就胡言乱语了。我告诉你,我们都说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证据都在我们这里,人又没了,你说什么也没有人信你的。小妹,你最好听劝,要不然我们就说你疯了,想念自己的女儿想得发疯。”周氏也不回她,就是一味的哭。周舅母高兴坏了,十一娘一死,裴司也没了消息,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谁都没有办法更改。裴知谦听到这里,直接将疯婆子赶了出去,“做梦,十一不在了,但我们活着,裴家还在,你试试,等萧大人回来了,我一定说清楚。”“五爷啊,不是我说你,你是想钱想疯了吗?十一都已经死了,你还惦记着用她来捞一笔钱,月娥的身份是萧大人认定的,你还能怎么样?我看你就是疯了,等萧大人回来,就将你们这些无关人都赶出去。”周李氏洋洋得意地与他对视,“你以为我周家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吗?五爷,商怎么与官比,你最好清醒过来。”裴知谦听她颠倒黑白的声音,气得无话可说,吼叫一声,将她赶出自己的院子。周舅母哼哼唧唧地走了,“喊什么呢,女儿都没了,喊有什么用,人都没有了,咬紧口舌,大家统一口径,待月娥入了萧家,到时候大家都会好果子分。你这样弄散了,十一又死了,到手的富贵都没了,怎么那么蠢,还是做生意,我呸、没脑子,还害了我们。”她一面走,一面骂,低头撞到一人,撞到头疼,下意识看过去,见是陌生男人。她愣了下,这是谁?男人不理会她,匆匆走了,她回头看过去,男人进了裴五爷的院子。她想了想,转身追过去,可靠近的时候,又被两个男人挡住路。萧离危的长随挡住了周舅母,呵斥她离开,吓得她拔腿就跑。萧离危进入院子,神色也是极其差,几天未眠,困乏极了。“裴家叔父,对不住了。”萧离危愧疚的站在裴知谦面前。裴知谦面色冷冷,正眼都不看他,“听说你等了郑家小娘子十多年?”“是。”萧离危不知他的用意,想为李月娥辩驳一句:“那日,与她无关,她也吓坏了。”“你说的是李月娥吧?”裴知谦斜看他,“恭喜你啊,找到未婚妻,不过,你又失去了。”“您什么意思?”萧离危也板正了脸色,“此事与月娥……”“大人、大人,郑将军来了……”外面的声音打断了萧离危的话,裴知谦反应十分快,一把抓住萧离危的手:“那是郑小娘子的父亲吗?”萧离危点点头。“带我去见他,我有话和他说,裴司查到了郑小娘子的身世,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裴司是生死不明,但我还活着,我的眼睛不瞎。”裴知谦疾言厉色,“你刚回来,我不适合和你说这个,但是我不想让我养大的女儿被人家这么糟蹋。”萧离危迷惑,裴知谦拖着他往外走,“我告诉你,李月娥抢了十一娘的襁褓银锁,十一娘才是郑家丢的孩子……”“你说什么……”萧离危反抓住知谦的手。****一入前厅,就听到一男子爽朗的笑声,萧离危迈过门槛,面如死灰。“离危来了。”郑将军高兴地同他招手,“过来、过来,我终于找到了女儿,你过来呀,怎么不动了。”裴知谦也跟着进来,见到父慈子孝的场面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刚走进去,李月娥的父亲李光民就走向他,“五爷,这是郑家与李家的事情,你来做什么?”裴知谦没吭声,直接找个位置坐下。李光民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想通了,笑吟吟地与他说笑。突然间,萧离危撩袍,跪在了郑将军面前。这么一跪,在场的人都提了口气,李月娥脸色发白,抓住郑将军的袖口,“父亲,萧哥哥弄丢了裴家的女儿,近日有些神情恍惚了。”“将军,我确实找到了年华。”萧离危张了张嘴,口干舌燥,他不敢抬首,不敢让郑将军空欢喜一场。郑将军望着他:“找到了是好事,你怎么跪下了,起来、起来……”“可我把她又弄丢了。”萧离危吐出一句话,“她跳下水,与温信同归于尽,我找不到他了,我将下游都翻了过来,可还是找不到。”就像当年,郑将军夫妻将鼓河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郑年华。李月娥抖了起来,下意识看向父母,嘴角张了张,“萧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够了。”萧离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李月娥,眼睛发红:“你的身份,都查清楚了,你为何要骗我。你骗了我,害了十一娘,我明明就要找到了,被你毁了。”李家的人心口跳了起来,周舅母看向一旁的裴知谦,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说话:“萧大人,你是不是听裴知谦乱说什么,他女儿失踪了,他神神乎乎,说的话不能信,月娥就是我哥嫂捡回家的。”“他神神乎乎,裴司也神神乎乎吗?裴司亲赴周家李家,查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吗?”萧离危怒视周舅母,“你们想要钱,想要富贵,也是人之常情,明明知道裴灵珊的身份,故意隐瞒不告诉我们,你们这是害人。”周舅母被骂得一跳,后退两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这时,郑将军终于开口:“萧离危,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