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赵二,家里养了一匹马,平日里送货拉人,生意也算不错的,在偌大的京城里尚可度日。他已经一天没出门了,正准备跑路的时候,门外来人,将他直接带了过来。赵二畏惧帝看着裴司,裴司温柔地看着他,他犹豫了会儿,裴司告诉他:“你若是不说出来,他们将你凌迟剥皮,可是很疼。”萧离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有人替她审案,他自然乐享其成。宋逸明提着一口气,见萧离危坐下不管了,自己便往后退了两步。裴司给赵二分析:“凌迟处死,就是用药将你吊着,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侩子手手法很好,不会让你在最后一刀前死去,一共要割去一千多刀。剥皮呢……”“我说、我说……”赵二痛哭,裴司摇首,继续说道:“剥皮便是从你的头顶开一刀,慢慢地剥下来,从你的脑袋开始,再是鼻梁……”没等他说完,赵二就慌了,裴司忽而拿出一把匕首,面上露出几分阴沉,赵二大叫:“我说、我说,是人家花钱雇我去撞,给了我一辈子赚不到的钱。”裴司没有看到,莹白干涩的指尖弹了弹冰冷冷的匕首,‘当’地一声,声音很清脆,听得人心口发慌。他问:“谁指使你的?”“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处山林中,对方蒙着脸,我看不到对方的脸。”赵二痛哭流涕,半截身子都软了下来。裴司继续问:“是哪里的山林?”赵二哆哆嗦嗦,腿间一股水液流了出来:“城外报国寺的后山。”裴司觉得不够,晃了晃匕首,在赵二头顶挪了挪,赵二疯了,大哭一句:“他就告诉我撞了人就走,给我三百两,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去报国寺的后山。”萧离危站起身,目光看向裴司时,透着些许赞赏,“好手段,本官见识了。”裴司不苟言笑,将匕首收了下去,“大人,若是温家小娘子所为,买凶杀人,您会拿人吗?”“只要有证据,自然会拿人,犯在本官手中,本官可不会像宪王舅父一般,留有情面。”萧离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但你得有证据,让温家的人心服口服。”宋逸明跳了出来,“温小娘子去报国寺,他们又是在后山交易的,这是巧合吗?”“去报国寺的人那么多,怎么能断定就是她。”裴司嗓音低沉,“但是她做的,就跑不了。”他看着赵二,随后问萧大人:“大人可会引人上钩?”萧离危拿脚踢了踢赵二:“钱都给你了吗?”赵二怕的不行,忙回答:“给了,都给了,她们让我直接出城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我管。”萧离危为难了,没有事后交易,怎么引人上钩。他看向裴司,裴司会意:“带着他去温家,见一见温小娘子。”“好,明日就去。”萧离危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裴司走到赵二跟前,温柔地给他整理衣襟,轻轻开口:“我告诉你,你明日认准了是温家小娘子所为,懂吗?”萧离危先是愣住了,待缓过神来,继而又明白了,便由着裴司去做。裴司与宋逸明也没有回府,隔天一早,天亮后就去温家了。温大人闭门思过,门庭紧闭,京兆尹带了十多人,直接去敲门了,高声呵斥。等了半晌,出来一位公子,约莫十八九岁,俊眉修目,他忙同萧离危行礼,“大人。”“我不见你,也不见你爹,我要见你妹妹。”萧离危直接开口,“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将你妹妹带过来,超过一盏茶时间,我便去上禀陛下。”温信肉眼可见地慌了,不敢说第二句话,让人打开门,自己匆匆去找妹妹。萧离危领着随从打扮的裴司宋逸明进入温府,三人大步进去,其他人站在门口的等着,吓得文安巷子里的人家都出来查看。很快,温侍郎就出来了,乍见萧离危,胡子抽了抽,立即上前招呼对方。不想萧离危压根不跟他虚与委蛇,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我找你女儿,不找你,侍郎莫要言语。”萧离危惯来不吃软的,温侍郎踌躇了下,赶忙吩咐人上茶上点心。奈何萧离危一眼都不看他,急得他团团转。“萧大人,您今日过来是因为何事?”“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大事。”萧离危淡淡一笑,“温大人,你养了个好女儿,杀人防火,胆子很大,我记得你女儿才十四岁吧,这么小就敢做了,若是日后长大了,嫁人后岂不是飞扬跋扈,见谁不舒服都要打一巴掌泄气。”这么一说,温侍郎腿脚都软了,恰逢这时,温信走了进来,“萧大人,人带来了。”屋里三个男人朝门外看去,只见温信身后跟着一人,蒙着面纱,瞧不见面容,一头乌发乌黑明亮,如锦缎般散落在肩头上。淡淡的香气飘了进来,裴司皱眉,下意识捂住鼻子,宋逸明拍开他的手:“挺好闻的呀。”裴司依旧捂着鼻子,香气扑鼻,像是一阵风吹进了鼻子里,恶心得想吐。宋逸明倒好,认真地打量对方的容貌,嘴角勾了勾,悄悄问裴司:“看见她,我好像看到了你家四娘。”话音落地,温蘅走了过来,盈盈见礼,“温蘅见过父亲,见过萧大人。”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萧离危点点头,歪靠着椅子,打量着温蘅,长话短说:“我有个朋友,他说认识你,他还说你给他三百两,让他去杀人,是真的吗?”温蘅一袭素衣,消瘦得好似来了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跑了。裴思的目光黏在了温蘅的身上,温蘅不慌不忙地屈膝行礼,春风吹了进来,荡起面纱,露出尖尖的下颚。“大人,温蘅素来不出府,怎么会与人结仇呢,不如您问问父亲兄长。”温蘅的声音温温柔柔,不急不躁,裴司听后皱眉,她很镇定。一旁的宋逸明狐疑,凑在裴司耳边说话:“是不是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