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务所后,难得欧阳倩没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房间里静寂无声。黄粱先去卫生间冲了个凉。京阳市此时节早晚的温度很低,但是白天的太阳仍旧有些炎热。
冲完凉后,换上一身透气的舒适衣服,黄粱端着一杯罐装咖啡,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吹着窗外刮进来的微风。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左右,晚高峰就将降临,这座城市即将从白天的忙碌,转化到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中。
索性黄粱居住的这个小区,距离繁华街道还有段距离,那些令人头晕炫目的霓虹灯光不会污染到他的眼睛。
在认真考虑晚上究竟吃不吃饭这个问题的时候,黄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看了眼屏幕,来电人是程野。
接通电话,黄粱不假思索的说道:“喂?大程子,晚饭就不用你请了,我不想再吃食堂——”
“梁子,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立刻赶过来。”
“怎么了?”听出电话中程野的语气异常严肃,这让黄粱立刻从懒散的放松状态切换到全神贯注,“出事了?”
“嗯,出事了,你赶紧过来吧。”
“好。”
扔下手机,黄粱快步走进卧室,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整理妥当,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快步走出事务所。
照着程野发到他手机上的地址,黄粱开车来到一处位于东丰区的小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他才找到了停车位。
走进这栋几十层的高层居民楼之前,黄粱看到了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就停在楼前,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即使没有死者出现,也必定有人出事了。
搭乘电梯来到14层后,一出电梯门,他就看到了捂嘴哭泣的宋怡鸣、以及站在他身旁安慰着他的程野。
黄粱快步走向他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梁子,你来了。小璐,你过来一下!”程野喊过來一名女警员,“你来照看一下宋教授。”把宋怡鸣托付给女警元后,程野拽着黄粱的手臂,拉着他走向一扇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门。
“怎么了?程野,宋怡鸣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他为什么会哭成那样?”黄粱转头看了一眼正被女警元搀扶着走向电梯的宋怡鸣,这位大教授此时都已经哭破音了。
“为什么他哭的像个娘们?”程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不能怨他什么,这事儿摊在你的头上,说不定你比他哭得还惨呢。”
“别TM废话了!”黄粱低吼了一声,“说重点!”
程野说:“他家里又死人了。”
“又?什么意思?”
此时黄粱和程野已经走到了那扇门的门口,两名工作人员恰好抬着担架正要出来。程野叫停了他们,他伸手拉开了黑色裹尸袋上的拉链,被包裹在其中的尸体的头颅出现在黄粱的视野中。
黄粱惊呼出声:“是他?!”
“没错,是他。”
程野挥了挥手,两名工作人员整理好裹尸袋,抬着尸体离去了。
“怎么可能。。。”黄粱喃喃低语,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程野,“这个人是宋教授的——”
“亲侄子。”
“怪不得他会哭成那样。”黄粱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程野说:“嗯,这小子也算是个苦命人,年纪不大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过世了。宋怡鸣算是他最亲近的家人。”
“所以他和陈淑娣女士的关系也非常好?”
“用宋怡鸣的话来形容,他们形同母子。”程野说,“送你回家后,哥哥我把那张走访得到的照片发给了宋怡鸣,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他立刻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这个年轻人名叫宋光洙,是他的亲侄子。
“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向他要了宋光洙的手机号和具体住址。打他手机号是关机,我就开车来到了他租住的公寓。敲门无果后,我只好把宋怡鸣叫了过来。折腾了一番,在确认没人能联系到宋光洙后,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就一脚踹开了房门。”
黄粱这才注意到那扇灰色的防盗门上,有一个深深凹陷的大脚印,他微微有些咂舌:“程野,那可是合金防盗门啊。。。”
“比这儿结实的门,哥哥我不知道都踹开多少个了。算了,不吹了,这都不重要。”程野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赶苍蝇似得,“重要的是,门一开,我和宋怡鸣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宋光洙的尸体。应该是他杀,他的后脑以及前额上,都有被钝器击打过的伤痕。”
“。。。。。。”
黄粱站在门口,注视着屋内正在忙碌着的刑侦人员们,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几天时间里,宋怡鸣的妻子和侄子相继遇害。黄粱是绝对无法认同这两人的死亡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在他看来,这甚至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只是,这名凶手为何会接连对这两人通杀毒手呢?黄粱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