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人多了,赵氏气场更盛:“你就说,你们哪里弄来的古怪和尚招摇撞骗!是你还是你那宝贝侄女?你们两个女人天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祸害人是不是?”
赵氏吓得全身发抖:“你、你怎地粗俗至此?满口的污蔑之词,像什么话……”
赵氏哪里会给她说话的机会,不待说完又是噼里啪啦一通乱骂,说得那是口沫横飞,气愤填膺。
正说得起劲,贺老大赶来了,他面色凝重地从人群中走进来,劝起赵氏来:“二喜娘,我们屋里说话。”
赵氏一见是贺家的大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看你倒是讲道理的人,你倒是给我说说,二喜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贺家人作践?”
贺老大心中极是愧疚,因为青扬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与二喜哪有半分关系,二喜离开的事倒是自家的弟媳一手促成的,那和尚当下也被扭送去了官府,哪是什么大师,那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他私下也与弟媳说了,这事贺家做得太过,让她好生反省反省,哪知话说了没两日,赵氏就寻了来……
贺老大拱手:“我正与家里女人商量着,说这两日便来赵家村请罪,哪知二喜娘竟先来了,我们进屋说吧。”
赵氏偏不进,她硬着脖子仍坚持刚刚那套说法:“你就先说,我家二喜做错了啥,你们要赶她走?!”
贺老大叹了一口气:“二喜什么也没做错,这件事……”
贺老大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弟媳:“此事是我们的过错。全是我们的错。”
这句话很是低姿态,贺三婶子本是不服,可是她捱不过大哥,只好闷着头不作声。
赵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此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顺着他说:“我看也是你们的错。”
最后,邻居看着实在无趣,也都一一散去,贺老大引着赵氏进了屋:“咱们进屋说吧。”
赵氏不好说啥,毕竟贺老大已经放像姿势了,进了屋后,他首先表达了贺家的歉意,无非是说贺家在这桩事上,愧对了二喜云云。
赵氏哪管那些,只说一句:“我不管,只要把我女儿找回来,其实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是啊,人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那些唧唧歪歪的事情,不说也罢了,赵氏如此想。
贺老大沉默,贺大娘也沉默,贺三婶子更是一脸不服气:“关我们贺家什么事,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往哪里去,我们怎么管?”
赵氏刚刚顺了一口气,这会儿又翻涌起来:“你还有脸说不关你的事?我女儿一直乖巧听话,被你逼得离家出走了,你还说没法管?你不就一门心思想着把自己侄女弄进门?这下可就如愿了?!”
贺大娘听着也有些无语,她劝了起来:“月红,你这样就不对了,人家青扬分明不愿意,你非把侄女弄进来做啥?”
“你们不懂……”贺三婶子好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
最后,贺老大向赵氏保证起来,说贺家只认二喜这一个儿媳,也会用最大的力气找寻她的消息,还赵家一个公道。
赵氏听了,自觉没啥好说的,才瞪了贺三婶子一眼:“行,你是贺家的家长,我就听你的,你们不把我二喜找回来,我就跟你们没完!”
折腾了这么一阵,最终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赵氏得了贺家的承诺,怒气冲冲地离开,而贺三婶子自然是不服气,对着自己哥嫂抱怨了一通。
这一次,他们再也容忍不了她,一一说起她来,贺老大语重心长:“二喜对咱们贺家有恩,月红,这些事情莫要再提了。不要塑成大祸。”
贺大娘也说:“我知道你喜欢玉柔,可是玉柔这孩子你又了解多少?真进门了才知道底细,更何况,青扬不喜欢啊。”
贺三婶子没话反驳,默默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她心里仍是认为这桩事情是玉柔受了委屈,就算和尚有假,她也是为贺家分忧,所以发誓要死死地瞒着。
这一天,混乱无比,待大家走后,玉柔心情也很烦闷,她感觉此时已走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
而此时,远在清溪县的小春儿与穆远志,已经搬离了那个大杂院。穆远志听了师傅的安排,在一家私塾做起了先生,小春儿也安心地做做家务,避开了贺家的追寻,享受起了和穆先生在一起的时光。
小春儿也不是小姑娘了,十三四岁的人了,无论是模样还是身型,都出落得婷婷玉立,瞧着让人心动,穆远志毕竟是个壮年男子,有时盯着她身影,恍然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许多年来坚持的东西,会在这个姑娘面前土崩瓦解,化为乌有……
特别是每天晚上,小春儿总会在泡了澡之后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仅着里衣去他的屋里,问他一些书本上的问题,这总让穆远志无法适从。
因为他总会不自觉地看到小春儿白嫩的脖颈,红艳艳的嘴唇,还有细长的腿,看着总会想起一些书上看到的香艳故事,让他全身不自在,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好。
这一晚,小春儿又来了,她抱了一本大周国游记,问起了穆先生:“南江是在这里吗?这里离魏国好近,会不会被他们攻了过来呀?”
穆远志低头睑目,不敢看她:“不会,他们不是傻子,不会冒着被病毒浸蚀的危险过来的。”
“啊,那就是说哥哥有危险是不是……”小春儿满脸忧郁:“我嫂嫂肯定找哥哥了对不对?”
穆远志想安慰她,他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触手却是一片嫩滑,那里衣薄薄的,似乎伸手就能摸到肚兜的带子……
所以他马上收回了手,恢复了一脸冷漠的表情:“想那些没用,快去睡吧。”
小春儿一脸委屈:“穆先生,我心里好慌,你不能安慰我几句吗?”
穆远志强忍住内心的悸动,一脸漠然:“天晚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春儿一脸失望,独自抱着书本,回了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