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华讲了一下果树的移栽事宜,一般春秋合适,以秋天最好。从挖坑尺寸到移前准备,再到路途运输,肥料都很有讲究,而且就算移过去了,也要适当修剪,非常麻烦的。
“你们回去先挖坑吧,大约……这么大。”黄中华比划了一下:“深度这么高……得挖直一些,不要东歪西扭的,也不要上下不一。”
二喜看着他说的尺寸琢磨了一下,大约长宽深都是一百厘米左右,果树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挖好之后你们先沤第一次肥,我一会儿把这个肥料怎么弄说一下。”黄中华继续说:“我们先移植三十棵试试,我大约半个月之后带果苗过来。”
二喜嗯了一声,把集市的地址告诉了他,然后各自揣好自己的协议书,告辞走人。
这桩生意就算这么谈成了,不费吹灰之力,然后三人又花了两天的时间,跑遍了附近其它几个村,多多少少也有点收获,采买了一些比较好移植的果苗。这才满载而归。
路过清溪县时,裘老大忽然叫住了马车,请大家稍等一下,说是要去接人。
他也没多解释什么,急匆匆就走了,小春儿吐吐舌头:“这个大叔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二喜心里也好奇,两人下了马车,在乡道上摘摘野花,看看蝴蝶,再摸摸金黄灿烂的油菜花,也不觉得难熬。
又到了油菜花开花的时节……说起来,二喜初穿来时,也正是这个时节,她现在还记得自己被五花八绑着押去黑水潭的场景,那时的路旁也是像现在一样,长得满满绚烂的油菜花。
人也是很奇怪的,有时候记性好,有时候忘性也很大,才一年的时间,有些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二喜对着午后的阳光眯起了眼睛,开始享受这样的春光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裘千刀终于来了,他当然不是一个人,他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还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看着身材不大好,收拾得倒是整洁利索,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苛,二喜一纳闷,问了起来:“裘大哥,这位是你家的亲戚吗?”
“算是吧。”裘千刀闷声回答道:“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接她回我们寨子里生活。”
二喜哦了一声,马上跟她打招呼,这边的小春儿也勤快地接过那些包袱,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堆进车厢里。
老妇有些惶恐:“我去了那边,我孙儿真的可以找到我?”
“当然了,他当时嘱咐过我,所以,我会照顾你的。”淾千刀简短地说。
二喜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想必也是一个曾经的故事吧,对于孤苦无依的老年人,她一向也是有颗善心的,所以马上把最好的靠窗边的位置让给老妇坐,另外还给她垫了松软的靠垫。
老妇带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把车厢堆得满当当的,本来宽松的车厢变得拥挤起来。
所幸那些移植的果树苗都用泥裹着,粗布包着,放在了车厢前档。
路途中遇到些困难,因为这老婆婆似乎极少坐马车,没坐一会儿,就说心口难受,二喜心想她可能是晕车了,忙叫小春儿找了话梅蜜饯给她吃。
老妇吃了仍是难受,于是只能走走歇歇,一路上不知道停了多少回,本来傍晚就能到达集市了,一直拖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