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心中高兴,期盼着赵二喜也没好下场……她正想着,一个低沉的女声忽然从身后响起:“赵三宝。”
赵三宝愣住,这个声音……自己是产生幻觉了吗?刚刚还在想赵二喜,怎么就冒出了这个声音?难道她变成鬼了?
她惊恐极了,不敢转身过去,步伐加快了一些,想快点回到家里。
二喜唤了几声,可赵三宝头也不回,她马上来了火,几步追上去,伸出手拦住了她:“站住!跑什么跑!”
赵三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抱住那只包袱:“你是人是鬼?”
二喜无语:“我像鬼?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么?”
好看吗?赵三宝无法将这个词与赵二喜连接起来,因为过去的十几年里,大家只会说三宝好好看,三宝身材多苗条,三宝是要嫁给富家公子的人……
可是如今……赵三宝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全然陌生的二姐,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鹅蛋脸白白净净的,皮肤盈润得可以滴出水来,明媚的眼睛,小巧的鼻梁,红润润的一张嘴,身材也比自己胖不了多少,她真的变得比自己好看了。
赵三宝摇了摇头,这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这个!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是不是被候二掳来的?你快回去吧,逃出来是会没命的。”
赵三宝此时已很笃定了,赵二喜时常住在桃源村,偏偏候二这次又掳来了两个姑娘,想必她就是其中一个了。
二喜笑了起来:“你不一样逃了出去,不也活得好好的?”
赵三宝冷哼一声:“你少跟我比,你自小就跟我比,哪一样比得过了的?我自是有人照顾我,你有吗?”
赵三宝心中得意,全然把之前自己经历的苦楚都忘了,那样的苦日子不会再过了,干娘待她如同亲生女儿,有她撑腰,自然与赵二喜这样的人不一样。
赵二喜叹了口气:“到了此地,我懒得与你争论,你要想跟我比,那就比吧。”
赵三宝愣了一下,自己这二姐一直对自己不太待见,这会儿倒是温柔起来了?她究竟想干嘛?想央求自己庇佑她吗?做梦吧!哼。
赵三宝语气越发冰凉:“二姐,我不是说你,到了什么境地就做什么样的事,你好生伺候二爷,他总会善待你的,我们不一样。”
二喜无语,这家伙脑袋里在想啥?她懒得解释,又怕待久了,被外人发现,只好把她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赵三宝,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离开?”赵三宝冷笑着:“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痴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二喜提醒起她来:“赵三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对你有没有感情。我都是你名义上的二姐,你说话摆正自己的位置,少阴阳怪气,正常交流的话,我们还能合作。”
“哟,这会儿当我是你妹了,当初你明明可以让我进贺家的门,你偏死死地拦着,现在我进了火炕,你可是心满意足了?不,你现在应该是后悔了,想来求我是吧?哈哈哈……”赵三宝笑着喘不上气来,一副花枝乱颤的模样。
“赵三宝,你可知当初你临走之前那一推,大婶肚子里的孩子流产的事。”二喜平静地问她。
赵三宝愣了一下:“流产了吗?关我什么事情,自己胎没稳吧。流产就流吧,孩子再生就是,又不是生不了了。”
二喜气愤不已,之前以为她死了的时候,自己还稍微难过了一下,可现在……她哪有半点悔过的样子。
赵二喜眼似寒冰,一刀一刀地朝她剜去:“赵三宝,你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关于大嫂,你可是有一笔还不清的债。明天午后,你若是想明白了,可来春桃处寻我,否则……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二喜懒得与她纠缠,转身就走,能不能活就看这死女人的命吧,若是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
赵三宝叉着腰,狂笑起来,平时的淑女样子是一点不顾了:“你就嘴硬吧!你就得意忘形吧,求人都求得这么张狂,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赵三宝嚎了半天,二喜压根不理她,大步大步地朝厨房去了,她没心思继续搭理这个蠢到极点的赵三宝,本来一心想救她的,谁知道这货竟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忍耐度,她二喜也不是脾气那么好的!
她这样决绝而去,赵三宝倒是有些懵了,正常的桥段,她不是应该苦苦哀求自己吗?怎么……跑了?
赵三宝摇了摇头,自己还当她变聪明了,没想到仍是这副德性。她得意地看了看手里的包袱,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而二喜此时已经不去想赵三宝的事了,回到厨房的她,开始周密计划起了明日之事……
殊不知此时的候二营地里,那个狠戾的二爷已经幽幽地转醒过来,他头痛如斗,坐床上坐起之后,晕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大声喊了起来:“秀婶!秀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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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门外熬药的秀婶听到了声音,大喜过望,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二爷,二爷你醒了啊!老大夫这药果然是好的,你喝了两次便醒了……”
“什么鬼玩意!”候二火冒三丈,直接打断:“你闭嘴,你去把胡长贵给我叫过来!老子今天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候!”
秀婶吓了一跳,想要说那阴魂之事,刚刚开口,候二又吼了起来:“还不快滚去叫!”
“知、知道了……知道了……”秀婶吓得屁滚尿流,哪里敢招惹候二,马上飞奔找胡长贵了。
此时的胡长贵正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地上,双手合手,一边拜着一边喃喃自语:“玉蝶,你就走了吧!你苦苦纠缠又有啥用,早点投胎多好……我对不起你,不该侮辱你又不救你,我给你多烧几柱香,多烧纸钱,你走了吧!”
胡长贵唧唧歪歪一阵后,哆嗦地抽出了几枝香点上,又焚烧了一些纸钱,心中才觉得稍微踏实了一点点。
刚刚安下心来,想要去喝杯水,忽听见门外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胡长贵,二爷醒了,二爷醒了!叫你快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