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走进看押杜忠的审讯室,推开门,座位上却是空的。
她立刻询问看守,“人呢?”
“这人已经解除嫌疑了,刚刚洪队长派人来放走了。”
秦漫预感大事不妙,“放走多久了?”
“大概,也就十分钟。”
她忍住自己想揪人衣领的冲动,拳头捏得发白,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
“你记好了,江队长抓来的人,其他人的任何调令都不算数,天塌下来都由他说了算。”
看守被她盯得发毛,话虽说得没理没据,但也不敢反驳什么。
秦漫不再理会他,快速离开去找被放走的杜忠。
十分钟,希望还来得及。
远处又响起了炸街党未消音的发动机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辆飞驰的机车从市局门口轰着油门驶过,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秦漫连奔带跑,经过门卫的时候问了一声。
“大叔,刚才有没有一个小个子痩小伙出来?”
门卫点点头,“有,往西边去了。”
秦漫奔出市局大门,往西看去,杜忠那矮小又单薄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而那机车蜂鸣的声音也往前奔去。
“杜忠!”
他没有听到,依然忍着夜里的寒凉,裹着自己的外套低头往前走。
秦漫拔腿跟上,奋力狂奔。
前方路口的交通信号灯绿灯闪烁,转为了黄色,很快又跳到了红色,飞驰的机车青年只好减速,停在了斑马线上,摇头晃脑得切歌。
杜忠也被这个红绿灯拦下了脚步,静静得等候在原地。
秦漫松了口气,“杜忠!”
这次他听到了,回头看向秦漫,他不认识这个朝他奔来的女人,胆小如鼠的他,有一定程度的社交恐惧症,他会怀疑自己的听觉,怀疑是他自己听错了。
他冷漠得回头,继续垂着头想今后他的日子该如何过,那个家也回不去了,今天晚上又该去哪。
交通信号灯开始倒计时,机车空拉了两下油门,轰轰作响,随后在红绿灯变色的那一瞬间猛得从路口窜出去。
杜忠也向斑马线迈出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嘭”得一声,车影快得只能见到一道影子,原本在行道线上的一个好好的人,顷刻从秦漫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秦漫一边拨打着120急救,一边冲过去。
杜忠被撞飞出去几十米,抛物线般得坠落在路边的景观带中,直接挂在了尖锐的花圃护栏之上,戳出来的金属尖头从他的后背贯穿至前胸,从心口喷出来的血顺着气管上涌,口中染血的牙齿像想关又关不上的闸门,不断往外喷吐活血。
他还没死,他还能看见自己胸口那根要命的金属尖矛,他还能感觉自己控住不住得在吐血。
杜忠想挪动身体,想把这可怕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取出来,他是个义务教育都没念完的混混,他只有求生的本能,他根本不知道这会让他死的更快。
秦漫浑不怕得冲上去,也不管血会不会溅到自己身上,摁住他挣扎的身体。
“别动,千万别动,再坚持一下,120马上就来了。”
杜忠楞了一下,惧怕得哭出声来。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