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山洞里,各种怪味难闻的紧。委实是那股烟气还没散,当初调配的时候光想着怎么刺激怎么来,谁也没想过,这一柱香的功夫就给收拾了。
说到底,还得是我和巴卫这两个人实在太猛了点,给那怪物一顿收拾。
一直站在相对比较安全位置的鄢舒文只舒了口气,本来,他也不打算涉险,在事情能完美收场的情况下自然是最好不过。
而道士找来的帮手在成功帮忙解决掉后患,自然是感激涕零,恨不得跟我们几个当场磕头结拜。这一点上,我怀疑这小子是想占我们便宜。抱大腿这种活计,我可是他老前辈了。
最要不爽的应该就是那老头了,从把人救出来时,这货的脸色就没好过。跟刚被人扒了裤子似的,就差没把老子很不爽这五个字给喊出来。
但不爽归不爽,那管我什么事呢?
照例,事情解决完就该是给好处的时候了。我和巴卫相继一笑,这看的那石鼓乌山的老道士一惊,听他徒弟说,此战唯我与这九尺壮汉出力最多,想必他也觉得事情结束后,我和巴卫该狮子大开口,好好榨他一笔。
就在其心如刀割,恨不得再把那怪物叫活,让我们哪来的回哪去,好让他留条底裤下葬。可没想到我张口就是一句“好处就不必了,在下此番只为交个朋友。”
那老道士听罢,先是一愣,随即眼眶一红,要不是徒弟拦着,估计就直接给我们跪下了。
“道友大恩,心胸又极为宽广,在下能与道友结缘,实乃生平幸事也!”他这话说的,鼻涕眼泪横流,可谓闻者伤心,听者泪流呀!
我装装样子,给这泣不成声的老道人拉起来,客套两句,随即问道“在下远来,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情还需要劳烦您。”
“怎敢担得上劳烦二字,道友与我宗门已是生死至交,有道是,道兄之烦恼便是我门之烦恼,道兄但言一二。”老道人拍着胸脯,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豪言壮语。
我寻思,这道友变道兄,老道人莫不是上山前是干黑混的?当然这也只是心里的调侃,其实不怎么喜欢应酬这些人情往来的我,在支开其他人后,拉着那道士去了一边,小声问道“阁下知道猎仙者们身后所属的那个隐秘势力吗?”
大概是对我不索取报酬,反而以事相托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曾想,我竟然会问这种问题,当即,那道人眉头皱起,他看了看我,思索着问道“道兄可是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笑着打了个哈哈,但这种借口在道人眼里基本就跟擦屁股的纸一样,谁信啊?
见我没正面回答,那道人犹豫在三还是开口道“在下即不愿意,也不敢知道阁下的目的,但我所说皆句句真心,道友可听仔细了。”
我点点头道“请说。”
那道人清了清嗓子,他开口道“我所知道的猎仙者们大概都是由各种流亡的罪民组成,其中鱼龙混杂,不乏有邪魔外道,而这些人有一半以上都活不出妖兽森林。”
嗯,这和我知道的部分情报相吻合,早在李天一向我提供一条可行的方案之前,我便做了些调查,通过岷川县那两个道士的描述。如果我想找到人出卖活体妖兽,就只能走黑市,而贩卖这种的只有一家能做且敢做,那就是猎仙。
同样,如果秦州的阴市上没有猎仙者摆摊,那么可以在附近的一些地方打听,肯定是能找到有相关猎仙者们的点子的。这类地下组织,最吃信息的活,哪怕外面收网再严,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把点子都扯掉。
而如果找不到可以联络的点,那么只有去妖兽森林里碰碰运气了。
“因为出售的物品太过奇特,猎仙者不光上了妖族的黑榜,同时也引来了官家的追查。人妖两族和平条约里的规定,谁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破坏了。”老道人说着,他抬眼看了下,见我脸上没什么疑惑的表情,大概清楚我是知道不少内情的,于是接着往下。
“猎仙者们表面上受到官方挤压,可实际上一直没被彻底清扫干净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很不对劲,而实际情况是,在咱们剑南道这里,许多人都觉得,在官府之下还有个小朝廷。”
我的表情始终是波澜不惊,但其实在心里早就有过预计。
“除了专门狩猎妖兽的猎仙,妖族那边也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捕手。但二者之间从无对峙,这其中调度之巧合让人意外。还有黑市上偶尔也会出现的一些妖兽或之前失踪的少女…”道人话说到这儿,便不再言。
他眼睛圆睁,最后,嘴里似乎有两个字将要念出,却还是忍住了。其中凶险我已知晓,当然,最后我还补充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猎仙者的据点吗?”
得到答案后的我,带着巴卫以及鄢舒文离开。
路上,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塞到鄢舒文手中。后者只是看了看我,他没收,转而问道“无功不受禄,在下只是作为导游尽应尽的责任,况且也并未怎么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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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执意把那银钱塞进他手里,我道“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合谷街,那里还需要向导领路。”
望着手里的银锭,鄢舒文皱眉道“那里是猎仙的据点?”
不需要解释太多,鄢舒文这家伙就能猜到很多细节。不过我也没打算瞒他,只道“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我还在想着,这家伙会不会继续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当然,我本身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但一来牵扯的东西很是危险,二来,他这样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才是目的,想来也不愿去趟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