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卢同学,据闻卢同学与贾解元均是应天巡抚林大人的门生,林大人乃两榜进士,探花及第,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佩服佩服!
”
张溥笑吟吟地恭维道。
旁边长着一对三角眼的举子笑着附和道:“天如兄所言极是,只是在下有个疑问,二位同为林巡抚的高足,为何贾同学高中解元,而卢同学却……呵呵,在下并非取笑卢同学,只是纯属好奇,二位名次实在差得有点远。
”
这番话无疑极为歹毒,一方面打了卢象升的脸,而另一方面则暗示贾环靠关系上位,这才“偷”走了乡试头名。
卢象升不由暗怒,淡淡地道:“这位同学所言差矣,在下生性愚钝,才学不及子明万一,若说林师座下高徒,子明当之无愧,在下在林师身边只学了点皮毛,乡试成绩排名差距大并不足为奇!
”
张溥呵呵笑着打圆场道:“卢同学过谦了,噢,这位乃吴同学,吴昌时,表字来之,今科乡试第六十名,来之兄向来快人快语,还望贾同学和卢同学不要介怀。
”
接着张溥又介绍了今科第二名亚元张廷枢,以及第九名的吴伟业。
由于洪门宴一桌坐六人,如此,贾环和张溥等人刚好满一桌。
贾环心中冷笑,这个张溥倒是能说会道,眼前这几位明显以他为首,指不定关于自己的流言就是他们一起散播的,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贾环不客气了,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且说众人寒暄一番后落座,张溥笑道:“如今还没正式开席,咱们以茶待酒,先敬贾解元一杯。
”
“对,大家敬贾解元,还望贾解元日后多多关照提携,指不定我等也能平步青云。
”
吴昌时笑道,明显还在阴阳贾环的背景“深厚”。
贾环依旧神色自若,不动声色地举杯道:“诸位客气了,从今以为,我等均是同年,理应守望相助,忠君报国,造福百姓!
”
张溥等人眼底都闪过一丝讶色,这小子倒是挺能忍的嘛,这种沉稳的气度与年龄极不相符,看来并非浅薄之辈,传言其有份参与破获扬州私盐窝案,甚至领兵围剿海盗,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呵呵,贾同学说的是,来,喝了这一杯,敬咱们的同年之谊!
”
大家举杯齐饮。
张溥搁下茶杯笑道:“座师和诸位大人尚未入席,估计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枯坐无聊,不如大家来行令吧。
”
张廷枢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出言附和,贾环淡笑道:“行令无酒,实在无趣得紧!
”
吴昌时嘴角微撇,心道,你小子是怂了吧,诸多借口,既然入了我们的局,那便由不得你,若无真本事,你小子就等着出丑吧,也坐实了你的解元得之不正。
“呵呵,不过是打发一下时间吧了,何必一定要喝酒,输了罚茶一杯也未尝不可,贾解元以为然否?”吴昌时用三角眼斜睨着贾环,生恐后者拒绝似的。
贾环笑道:“也罢,既然要行令,只罚茶一杯显然不够的,罚一壶如何?”
此言一出,张溥等人都愣住了,茶水虽不伤身,但这一壶下去也够呛了,不一会肯定得跑去茅厕放少二两。
“如何,莫非来之兄不敢?”贾环也睨着吴昌时道,后者脸上一红,大声道:“有何不敢,一壶就一壶!
”
卢象升暗暗摇头,替这位吴同学默哀,因为贾环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了,词诗歌赋样样精通,行令对他来简直易如反掌,这个张溥等人分明就是自讨苦吃。
张溥忙道:“那在下厚颜作个令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