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女德学院里,叶澄心就读到过古代传统中许多对女性不公平的习俗。
像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没在场的婚礼要女子和一只鸡或者一条狗拜堂,还要女子欣然接受。
学院里的老师教她,说这是作为女子美好的品德。她呸,都21世纪了,搁这考验她价值观呢。什么是优秀的传统文化,什么是封建糟粕,前十几年的教育已经告诉她了。
这个女德学院,就是当代封建余孽的藏身窝点,里面的人应该统统抓去枪毙!
在管家抱着鸡朝她走来时,她就快速把手伸进腰间绑着的一个锦囊里,从里面摸出一把生米来。
是的,这里出嫁时有个风俗,是要在女子腰间挂上一圈锦囊,里面分别要装红枣、生米、桂圆还有莲子。
她把米抓在手里,借着宽大的袍袖遮掩,在鸡快到自己跟前时,把米朝着陈启初和季红芍的方向甩了出去。
依旧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动作,除了那只鸡。
白花花的米粒一撒出去,那只本来还蔫蔫的鸡眼神突然亮了。
在叶澄心伸手接过之前,突然支棱起翅膀朝着米落下的方向扑腾而去。
陈启初和季红芍离得不远,叶澄心的米粒撒出去有一些还撒到了他们的脚边。
那只鸡就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再次张大了嘴巴。
陈启初是个娇生惯养的小白脸,看到那只大公鸡朝自己这边扑来,还以为它要来叨自己,想都没想就丢掉红绸朝边上躲去。
季红芍见外面骚动了起来,不明所以,她微微掀起盖头去看,就看到站在她身边的奶娘王妈妈伸出一只脚,狠狠地把那只鸡的脖子给踩断。
她尖叫一声,突然变了脸色。
这只鸡,在今天这个场合,就是她大伯哥的代表。现在这只鸡,被她奶娘,踩,死,了。
她不用问也知道,这代表不吉利,大大的不吉利。她大伯哥本就身体不好,这鸡一死,简直祸福难料啊。
周围就有人开始说闲话。
季家小姐不是最端庄娴雅吗,怎么也冒冒失失,大惊小怪的。
做弟妹的把大伯哥的鸡踩死,这是在咒大伯哥死啊。
她听得脸色涨红,牙关紧咬,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奶娘!”
王妈妈是个聪明人,连忙捡起地上的红绸把一端塞给还愣在一边的姑爷,低声道:“姑爷,快点带我家小姐进去!”
她的姑爷陈启初,对着这个一脚就能踩断大公鸡脖子的妇人还有点发怵,连忙点头道:“好,好!”
他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连忙对叶澄心身边瞪大眼睛的陈妈妈道:“你快扶着你家小姐进门吧,不要误了时辰。”
陈妈妈活了半辈子,哪里不知道管家这是想息事宁人,她本可以发挥她的哭天抢地技能不依不饶。
她能保证这第一回合就让自家小姐稳稳占据上风。
但是,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出这个风头。她家夫人可是让她来给叶澄心使绊子的,她可不能忘了初心。
于是,她就没出声,只是听从管家吩咐,上前去扶叶澄心。
当然,叶澄心也没指望陈妈妈会在这个时候替她出头,她只是不想抱着一只鸡进去拜堂。
进了二门之后,距离拜堂的大堂只有一箭之遥。但是,通往大堂的红毯上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品,等待着两位新人按照风俗规矩,正确地走过去。
叶澄心偷偷抬起头,用余光去瞄自己前面的路上有什么。
火盆、马鞍、砖头、被子、黄豆、还有麻袋,果然都有。
她有些牙疼,陈家这是娶妻啊,还是考试啊,简直是把南北风俗全都杂糅到一起,就想为难媳妇是吧。
行,谁怕谁,放马过来吧!
到了这个回合,季红芍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