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心一把抢过陈霁初手里的茶杯,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喝了一杯,觉得好了一些,但还是好辣,又去床边的小几上拿茶壶继续倒。
这一番举动就跟刚才她喝酒时那般豪迈。
陈霁初就那样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她。
叶澄心连喝三杯,才觉得好了些,放下茶壶跟杯子,这才发现陈霁初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顿时心头一跳。
糟了,暴露本性了。
她连忙规规矩矩地坐好,扭捏道:“让夫君见笑了,小女子刚才失态了。”
陈霁初一下子笑出声,笑得如清泉流淌,都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愉悦。他已经瞧出这姑娘原来一直在装文静。
叶澄心有些泄气般道:“笑吧,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陈霁初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娘子这般真性情实在难得,我不是嘲笑你,是欣赏。”
“你别哄我,你们这种书香门第的贵公子,不是应该喜欢知书达理、文静端庄的女子吗?”
陈霁初摇摇头:“那是别人,我不一样。我缠绵病榻,暮气沉沉,要是娶的妻子是那种恪守规矩,一板一眼之人,就得闷死了。”
叶澄心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说的还挺有道理,那,我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在没有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陈霁初点点头:“嗯,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不过,不许这么说自己。”
叶澄心舒了口气,心想,这倒是意外之喜,她笑眯眯地看向陈霁初:“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勉为其难,可以在你不舒服的时候照顾你一下。”
陈霁初笑道:“多谢!”
“成交,那我们以后就是盟友了。”
叶澄心放松下来后,就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一边嘟囔道:“头饰好重啊,我得把它拆掉了,你吃晚饭了吗,我有点饿了。你的院子,是不是不能开火做饭,得从大厨房领饭吃?”
“开火做饭倒是可以,毕竟我要吃药,得开火。”
“这倒是因祸得福了。”
“但是,这月钱是公中发的,要自己开火做饭,钱也得自己掏。”
“这样啊,理解。”
她一边拆着头饰,一边观察这屋里的陈设。礼部侍郎是三品官,在京都算是中上的门第,但是他家长子的屋里布置还是比较简朴的,没什么名贵的陈设,胜在主人的品味不错,还算雅致。
陈霁初生母早逝,继母又恨不得弄死他,这样的处境是可以想见的。他还要花钱看病吃药,过得肯定不富裕。
叶澄心心里盘算起来,看来第一步就得想办法赚钱。
拆完头饰,她觉得舒服多了,到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手,她转了转眼珠,挨到桌前,看着上面摆着的几盘糕点,咽了咽口水。
陈霁初好笑道:“想吃就吃吧,不是说不跟我客气吗?”
叶澄心就等着他这句话了,施施然在桌前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还是饿着的。
这些糕点其实算不上好吃,有些太干巴,有些太甜腻,但是架不住她太饿了,一口茶水一口糕点,也吃得津津有味。
陈霁初一边给她斟茶,一边道:“慢点,没人跟你抢。早知道你饿成这样,我就叫人炖个莲子银耳粥给你吃了。”
“马后炮。”叶澄心吐槽道。
“我,我冤枉,我自己也没吃,一直在想着想什么法子出去跟你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