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春枝上,是才刚冒出一点头的嫩芽,他小心珍藏,上面还带着一点清露,沈枝意没有伸手,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孟玄安看向她的眼中有着令人一眼就能看透的感情,但这感情是她回应不了的。
她不是孟玄安最好的选择,也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他还是不明白,那便只能远离他了。
手中的春枝迟迟无人接过,孟玄安上前一步,第一次强硬的拉过她的手,放到她的手心之中,他低着头说道:“我能看出,长平侯对你的不一样。”
“我也想过,倘若是你去去求,他一定会答应,但是刚刚我突然想通了,枝枝是不愿意依附他人的,你要是真的仗着这一分不一样去找他,那便不是你了。”
他在提笔写下那封信的时候,斟酌良久,最终还是为桑云寄写下另一个法子。
令她入康王的眼,是因为桑延如今所处的位置,即使没有出任仕途,却是朝堂许多朝臣的恩师。
这些臣子看在桑延的份上,选择站队时,也会考虑康王。
如今的大雍,陛下还未到病入膏肓,无法理政的地步,但是他总共就三个儿子,且储君已定。
但有野心的康王可不会甘心等到太子殿下登基后,自己被赶往封地,他想要的,永远都是顶峰的那个位置。
唯有手中紧握的筹码越多,才能够拥有更多的谈判机会。
所以康王才想要娶桑云寄,只是因为桑延能够带来的筹码足够多。
若真的让康王目的达成,对于太子一派来说,定然是损失,是以康王也不敢大张旗鼓,此事一直隐瞒不说。
康王不去求赐婚圣旨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若是赐婚,陛下就定然要问桑云寄的意思,他是要桑云寄能够心甘情愿的嫁过去才是。
“妙才哥哥,你既然懂我,就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春枝很好,但是你应该去看一看盛开的花,而不是冒头的枝。”
沈枝意出声打断孟玄安的思绪,话中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但是孟玄安没有挑明,她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告诉他,不要在自己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孟玄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知道,她不想去处理这些多余的感情,说得越多,反而更让她反感。
“长平侯不爱财,不爱色,要想说服他出手帮忙,有些困难。”
听着孟玄安的话,沈枝意也不再想其他的,确实如他所说,江怀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就连前世也一样,除了在那事上还有几分热衷。
难道他喜欢做那事?总不能让桑姐姐给他送美人吧,他看样子也不像是会喜欢的样子。
沈枝意有几分苦恼,跟他做了五年夫妻,竟然都不知道他喜爱什么,这究竟是谁的失职。
她想起那日在巷子中,男人垂头的哀求,求她能不能不要推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只为求她一人,除此之外,再无别求。
“我回去跟桑姐姐再合计下,无论如何,多谢你,妙才哥哥。”
哥哥二字在孟玄安听来,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称呼,可此时,却又显得那般疏远,第一次恨自己为何要以哥哥的名义靠近她。
他不想做她的哥哥,他想做的永远都是她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