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露出一瞬间头疼的表情,“行,那就暂且抛开可能面临的危险和意外不谈,你问问自己,真的能接受名声受损?”“不能接受,事情也已经这样。”“还可以挽救。”“怎么挽救呢?”顾迎清看着他,餐厅的顶光幽幽亮亮的,将她黑瞳里的笑意照得无奈又有些孤寂。“虽说已经最快速度将帖子限流,即使接下来全平台公关,但现在的信息社会,事情早被截图千百遍,金融圈、艺术圈都已经传开。”顾迎清话头一转,忽然笑意渐浓,带上几分戏哂,“还是你打算站公开发声认爱,说,我来澄清一下,我和顾迎清的事,不是谣言。”顾迎清本来只是开玩笑,对上程越生那张下颌紧扣的脸,讪讪收笑。他冷笑:“你觉得我不想公开?”顾迎清垂下眼帘,淡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看戏的人并不会对我改观,只会说你是个情种,是被骗的凯子,而我是上位的小三,熬出头的婊子。”从过去互联网上成千上万的例子里,顾迎清早就窥到了故事的结局。她故作轻松说:“况且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名声可言,好像我们头两次见面我就说过。只是那时候不在乎,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不重要。现在也是,只要我在乎的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就好了,其他人怎么看我,又有什么关系?”程越生抬了抬眼皮,心下一动,眼底酝酿起暗涌。一道穿黑色长裙的窈窕身影,穿透记忆的时间轴,鲜活跃入他脑海。眼神孤孤单单,有几分可怜。掌心传来当时覆上她胸口时,被围巾捂得温热的体温,细腻的触感让他觉得那片裸露在外的粉白胸脯,也理应带着一股冬日特有的馥郁脂香。事实是,的确如此。那人影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她坐在灯下,此刻穿着珍珠色丝质连衣裙,外面套着差不多颜色材质的外袍,顶光打在她皮肤上、衣服上,衬得她整个人像一颗莹润饱满的珍珠。程越生静坐片刻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下巴,指腹摩挲她脸庞。顾迎清仰脸看着他缓缓在她面前蹲下。“你不是小三,也不是婊子。”程越生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顾迎清眼泪顿涌。他低声说:“你是顾迎清,你画得一手好画,跳舞弹琴也会一点,实打实的国画系优秀毕业生,现实中多的是人愿意为你的画买单,网上也有上百万人喜欢你的作品。你哪怕不懂金融,跨界做助理时,也会努力学习怎么看财报。”顾迎清正感动,冷不防被他最后这句逗笑,忍不住挠他脖子一把。绕不过去的《手把手教你读财报》。“你受过很多苦,偶尔自卑,有时懦弱,但总有拼一把的勇气,始终不缺求生向上的韧劲。你有爱你的父母,关心你的挚友,你还有个聪明捣蛋的儿子,”程越生亲了亲她掌心,“和为你痴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