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俊一见,立时开口道:
“袁兄弟这伤口有毒素进入,需要马上看个明白,我那妹子刚好新请了个姓甘的名医在堂里坐诊,我们这就去吧。”
原来此时天已见亮,袁养成见这史俊真心实意,不好意思瞒哄,便把实情说了。
那史俊还好,那大头少年阿正却惊喜道:
“袁公子打的好,上林寺那伙假和尚很坏的,上次夫人去水云庵时,从那儿过,就有几个疯言疯语的来调戏。”
这史俊早已成家,娶妻张氐,极为貌美,两人育有一子,刚刚三岁,现在老宅中,陪婆母同住。
却说这史俊有个马车使用,那少年阿正很快赶了出来,这边又锁了院门,袁养成和史俊上了车,那阿正笼了马,借了晨曦之光,往山下转来。
不多时,天色大亮,袁养成这才发现自已这一夜的功夫,就从城东北的铁佛山逃到了正北的流翠岭上了,不由暗自苦笑,又想及昨天晚上贼人明显有了准备,可自已是哪里露了行踪呢。。。
“哦,莫非是那马车中人?若是这样,就牵扯到王府,此事就坏了。”
想到这里,袁养成稳稳心神,感下状态,动手是不成了,但慢慢走路还是无妨,便抬头对史俊拱手道:
“史大哥,我在城东悦来客栈中还有马匹包裹,还是取来的好。”
史俊听了一愣,但也没有多说,回头吩咐了少年阿正一声,这马车绕一圈,又奔东城而来。
等到了那客栈,日头已然升起,袁养成亲自下车,稳了脚步,和史俊先后进店,取了包裹,又见了掌柜结了房钱,再喊小二,把马匹牵出,这才拴在马车上,径奔南城而去。
却说这史俊之母姓王,受不得那几个的气,幸好有个好女儿,争了不少家业来,就在南城买了一所宅院,一家人就搬了来自已住。
这院落不少,里外偏厢总有个二三十间,雇了几个忠厚老仆,并几个贴身丫头,主仆都算上,也不过十四五口,所以很有几间闲房。
史俊领了袁养成家里,也是诚心结交,所以一进了门,便直领了去侧院,却是挨了他自已住的那院,甚是雅静,又早早吩咐阿正去街上铺里喊那甘医师,然后才去和母亲并妻子张氏详说此事,却不想只这一说,引来天大祸事。
他母亲是个忠厚良人,虽然说有些担心,还是愿意救人的。
可他那妻子张氏却是官家子女,虽然说她的父亲只是个小吏,但她有个极喜欢的表哥却傍上了汉王府中孙李直,这李直深受汉王喜爱,每每出行时,都有一帮人跟随。
而且汉王藏了祸心,才会养些秘卫来,去全国弄些金银,一则汉王要养兵,二来汉王要铲除异已,这两样既不了金银,也少不了人才。
而这李直虽然说才二十几岁,却也效仿,网罗了一批闲人,来充些牌面,结交些九流,用作打手。
张氏这表哥叫解峰,长得俊俏不说,还知些拳棒,又颇懂得眼色,会搬弄些计谋。
这张氏听了丈夫史俊说了袁养成勇武,便上了心,寻思着把这个好处给表哥留着,也能落个举荐之功。
这可不是这张氏帮亲,而实在是这张氏与他那表哥有了勾搭。
原来史俊闲懒到连夫妻之事也稀疏了太多,只爱去那流翠岭上过个清静,这时日久了,二十五六的张氏自然忍不住,在一次回娘家时,碰到了比史俊还俊的表哥解峰,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勾搭去了一起。
再说袁养成,少年阿正很快领来了甘医师,正给他看伤口呢。
“这毒是几种相混,很是厉害,可袁公子自已的药也灵,而且身体也好,竟然抵住了,我在开几副药略驱下余毒,三五天就没事了。”
甘医师看了会儿,一个劲的点头称赞,简单开了几副祛毒固本的,就告辞而去。
阿正送甘医师出门,而赶过来的史俊听了结果,极为高兴,笑着道:
“袁兄,你看我还能习武么?我可真想学的。”
袁养成一听就笑了,不过他也知道史俊玩笑多于郑重,想了想,便说道:
“史大哥,阿正倒是个好苗子,我可以指点他几天。”
原来这大头少年姓方,父母早死,自卖自身来的史家,史俊见他鲠直有力,便弄来陪他去流翠岭上做伴。
这阿正也曾同闲人学过些拳脚,不过都是些俗手庸师,自然入不了袁养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