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没有再说话,楚青宁从小到大,都是被保护得很好,也难怪猜不出那些人的手段,既然如此,翠玉就要好好地教教她,免得等自己走后,他们孤儿寡母,不晓得会被人怎样欺凌。
翠玉这些日子着实累了,说着话就睡了过去,楚青宁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一边看书,翠玉醒来时候,外面太阳都落山了,倒没有点灯。
见翠玉坐起身,楚青宁也就笑着道:“姐姐醒了。”
“你也不叫我一声。”翠玉嗔怪地说着,楚青宁看着她:“姐姐这样辛苦,难得睡得那么香,我自然不忍心叫醒你。”
“以后,你就晓得了,若不抓个空睡一会儿,就会没法子睡。”翠玉说着就站起身,把身上衣衫拢了拢,又拿起梳子随便梳了几下,就牵着楚青宁的手:“等过两日,我再让你搬到我屋里来。”
这几日,楚青宁跟着郑太太,虽说郑太太照顾楚青宁照顾得很好,但楚青宁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郑太太察觉自己其实没有身孕。
这会儿听翠玉这样说,楚青宁就松了口气:“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我也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婆婆。”郑家这些人心中想着什么,翠玉可是再明白不过了,若是一个嗣子进来,郑大老爷定会借着嗣子的父母做许多事儿。
况且,还有一句话,人是跟坏的,翠玉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那些人想要引诱嗣子,而身为嗣母,极难管教孩子,管紧了不好,管松了也更不好。
见楚青宁一脸疑惑,翠玉也就捏一下她的脸:“我们去见婆婆吧。”
这时候也是晚饭时候,翠玉和楚青宁二人刚走进上房,就看见郑大太太在那和郑太太坐着。
来得还真快,翠玉的眼一扫,还听到里屋传来郑大嫂和儿子说话的声音。
“大伯母来了,大嫂也来了。”翠玉很不愿意地和郑大太太打了招呼,郑大太太虽然懊恼自己家的孙子没有塞进来做嗣子,但还是对翠玉笑着道:“家里都添了人口,我自然要来瞧瞧。”
“你大伯母向来都这样。”郑太太在一边说了一句,就指着楚青宁对郑大太太道:“这就是他另外娶的那个。”
“给大伯母请安。”楚青宁已经行礼下去,郑大太太瞧了瞧她,就对郑太太道:“这姑娘,好一个相貌,只是……”
“这外头的礼都做完了,这会儿,大伯母想问什么呢。”翠玉不等郑大太太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郑大太太的话。
郑大太太已经笑了:“我晓得侄媳妇你是个贤惠人,只是这外头什么两头大,什么这啊那的,都是哄人的,虽说这人在外头行了礼,但真要带回来,人家也都晓得,这不过就是个……”
“大伯母这是要让我们做背信弃义之人了?”翠玉反问,郑大太太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里屋突然传出哭声,还夹着郑大嫂的责骂。
“你去瞧瞧,到底怎么了。”翠玉已经吩咐小月,小月快步走向里屋,郑太太已经让郑大太太喝茶:“你是晓得的,我不擅长这些,这事儿啊,自然是你侄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临终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楚家妹妹,还说,求我把楚家妹妹带回来,若能留下一点血脉,也不……”翠玉这番谎话尚未说完,郑太太先撑不住了,在那哭出声来:“我的儿啊!”
郑大太太真没想到翠玉会这样直接,而郑太太已经拉着楚青宁的手:“我的儿,既然这样说,你不要去管什么名分不名分,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亲儿媳妇。”
“婆婆。”楚青宁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伸手反握住郑太太的手,郑太太伸手抚摸她的脸:“你就安安心心地,等我的孙儿出来,那时我啊,也好去见你公公了。”
郑大太太的唇抿了下,她来这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毕竟郑太太这个人,郑大太太最明白了,只要说上那么几句话,就能让她忘记别的。
“怎么,大伯母,这不可以吗?”翠玉瞧见郑大太太面上喜色,也就冷冷地问了一句。
“侄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呢?”郑大太太回神过来,见翠玉并没有恼怒,于是郑大太太的眉也皱了下,难道说,这宁氏已经变了,不像原先那样?
“婆婆!”郑大嫂已经抱着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的委屈:“婆婆,孩子只不过摔碎了一个盘子,这丫鬟,她就说,是三婶的心爱之物,要我,要我们赔。”
郑大嫂说话时候,眼却一直瞧着郑太太,翠玉当然晓得郑大嫂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郑太太发话说不要赔,但翠玉这会儿心里不高兴,于是翠玉就对小月道:“什么盘子,还是婆婆的心爱之物。”
“就是每年中秋时候,都要摆出来的那个盘子。”小月恭敬地说着,郑太太已经啊了一声,站起身就要里屋走。
郑大嫂向来在郑太太面前示弱卖惨,从来都不会被郑太太要求赔东西,这会儿,郑太太却立即走进去,郑大嫂的脸色顿时变了。
而翠玉看了郑大嫂一眼,也跟着进去。
屋内地上,一个盘子摔得四分五裂,这地上原本铺着地毡,怎么就能摔成这样。翠玉不由口中啧啧两声,接着翠玉就看着郑太太把这盘子捡了起来:“怎会如此。”
“我进来时候,这盘子只是掉在地上,我就和他们说,要把这盘子捡起来,谁知道哥儿突然发脾气,说这个家都是他的,何况一个盘子,就用脚在上面踩,还把这盘子硬生生踩坏了。”
小月一五一十地说着,郑大嫂担心赔银子,于是郑大嫂恨不得拦在小月跟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这个家都是他的,还说什么,什么我们把这盘子踩坏了。”
“这些话都是哥儿说的,难道大奶奶您不信吗?”小月可不怕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