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绪眼中的异色,陆机笑了笑。
“既然是鬼灵宗的人,不认得这两把剑么?”
“九霄参差剑,一剑诛恶,一剑镇魂。原来你真是陆心谷的人。”
看着陆机参差剑上刻着的“六”字,殷绪想起上一代长老们,因为争夺一件罕见的天物,在周国霸州的陆心谷附近,进行的那一场激战。
此战过后,宗门长老过半陨落,自己才得以晋升。
自那以后,宗门有令,任何弟子,严禁踏入周国霸州,尤其是谁敢擅入陆心谷的地界,直接逐出师门。
殷绪把心一横,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三具人傀上。
哪怕是损耗寿元,也比今天丢了命要好。
只见三具人傀身上红光大盛,不顾一切冲向躺在床上的陆觉。
而此时此刻,殷绪也将身上剩余的千骨针,齐齐射向陆觉。
陆机目光一凛,飞身上前,双剑挥舞间屋内剑气纵横,千骨针纷纷被弹开。
就在三具人傀离陆觉只剩数尺之时,陆机已然杀到。
白剑荡开两具人傀手中兵器,黑剑则以迅雷之势插入只剩半边铁面的人傀胸膛。
被黑剑插中的人傀,瞬间身形萎缩下去,化作了一滩血水。
另外两具人傀被陆机一脚一个,踢出了屋子,转瞬间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翻身上了墙头,消失不见。
而院中,殷绪也已消失不见。
陆机捡起地上短剑,用布擦拭完血迹,将剑放在桌上。
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知道族中那粒疗伤圣药,已经起了作用,放下了心来。
“娘子,今晚我破戒动武了,但并没有杀人,只是灭了一具行尸走肉,不算违背和你的约定吧?”
陆机自言自语道,又摸了摸陆觉散乱的额发。
“你看,咱们儿子也这么大了,当初我们说好不再让他习武,去当个读书人。没想到事与愿违,他还是和这方江湖,扯上了关系。”
此时屋外一阵风吹过,院中的槐树沙沙作响,仿佛离人的低语。
次日一早,北城棺材铺子的老板,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打着哈欠开了门,却发现是住在钱宅的陆铁匠。
等棺材运到钱府,一早接到消息的许呈早就到了,开始张罗料理钱大谦的后事。
钱大谦在城中并无亲人,灵堂冷冷清清,只有陆觉和辛小虎母子,披麻戴孝烧着纸钱。
不时有衙役和附近的街坊前来吊唁。
陈县令赶来,想打听钱大谦的死因时,却被许呈以事关衡门回绝了去。
日近中午,已经没有什么人再来,辛小虎的眼泪也已哭干,与陆觉对坐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