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夕夫人声音陡然一高,眼中泛着心疼:“以前你爹跟皇上去燃河都没有带火炭去过?”
“燃河那么冷那么寒,没有火炭,去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天半月,你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重重地嗯了一声:“没有,我爹总共是去了两次还是三次来着,每次回来,都病了,但他又是要强的,病了回来喝药,第二天都不休息,照常上朝,照常是处理事情。”
“这次要是没有姨姨的提醒,不光是我爹,连我怕是跟去也要挨冻了!”
夕夫人眼中闪烁的心疼,言语之中又带着对沈知意的怨恨:“我一直以为沈知意爱你爹,费尽心思嫁给你爹,是满心欢喜的倾慕,一定会把你爹照顾的好好。”
“没想到,她明知道燃河火炭不够,她也不带火炭去,让你爹受冻,合着半天,你爹就是她对别人炫耀的本事,除了炫耀,她不管你爹的死活。”
“你爹现在身体不好,搞不好就是跟曾经挨冻有关,现在沈知意疯了,真是便宜她了,不然,我一定要她好看。”
旁人说,爱是常亏欠,是常心疼。
越爱一个人,越发觉得亏欠,心疼一个人!
夕夫人还没得到我爹,就开始替我爹打抱不平,就开始恨不得把沈知意再拉出来揍一顿。
我忙不迭的说道:“这一次谢谢姨姨的提醒,我一定多带一些火炭,不让我爹在受寒,受凉。”
夕夫人一敛神情,压下眼中心疼,“没事儿,回儿,有我呢,你这边带一些,我那边带一些,我们一起不让你爹受寒受冻!”
我跟她说,我希望有她这样的继母,她一边故作矜持说我胡说八道,一边又在这里像我爹的妻子一样,企图照顾我爹。
所以她走的是潜移默化,日久生情的路,想让我爹主动。
我忙推辞道:“怎么能让姨姨破费,我爹那份火炭,我这个做女儿的,一定给他备足了,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冻!”
夕夫人瞪了我一眼:“你这孩子,你自己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能忙来忙去,跑来跑去。”
“行了,就这样说了,我先回去重新备上,三日后,就出发,到时候我派人来寻你,我们的马车一起走,也有个照应!”
她如此盛情,又不让我花银子,能把所有的事情弄好,我何乐不为呢?
夕夫人从三皇子府上离开,我让禾苗在马车上铺上一层稻草,在稻草上又铺上厚厚的被褥。
除了一辆人坐的马车,还有一辆装物品的马车,总共准备了两辆马车,六个马夫,一个丫鬟。
除了禾苗,马夫和丫鬟都会拳脚功夫,他们手中的马鞭,就是武器。
三日之后,皇上出宫,我们这些人,在宫门口等皇上,不光皇上,皇后和贵妃还有其他几个妃嫔一起。
皇上和皇后坐在巨大的龙撵之上,贵妃和其他妃嫔坐在后面的马车之上,宫女太监跟在马车左右一起行走。
禁卫军,护卫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近两万人,随君护驾。
文武百官,王侯将相,按照官职品阶坐在马车里跟在皇上身后。
文武百官的家眷们同理,按照自己父亲,丈夫,儿子,官职品阶的大小走位置,官职小的家眷们谁也不敢越了这规矩。
我爹是从一品大员兼左都御史,夕夫人是侯府夫人,又是皇后的妹妹,自然而然,我和她,走在第二档。
第一档是左相和镇国亲王府沈知安元帅的家眷们。
沈知安在京城镇守,没有随皇上燃河,但镇国亲王府所有的家眷被皇上带上了。
皇上此举很明显,以防沈知安趁他不在京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让他的家眷一起去,就是用他的家眷拿捏着他,让他好好替他守城,有入侵者,杀无赦,自己也要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