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忙忙说道:“不是不是,回夫人,误会误会,我只是夸赞您的美貌,绝无其他意思!”
我欠了欠嘴角讽刺:“自己的儿子丈夫都快死了,还有空夸赞别人的美貌。”
“顾夫人这样的人,也是世间少有,怪不得有其母就有其女!”
想讽刺我以貌似人,看不起我的出身,觉得自己是嫡出,是正经夫人就高人一等,瞧不起我这种庶出,亲娘是家奴舞姬出身的。
顾夫人脸色僵硬,陪着笑脸:“回夫人,我本想夸你,奈何嘴笨,你大人不计小人,别与我一般见识。”
我倒没惯着她,一针见血:“你是嘴笨,还是瞧不上我?是落魄了,还想端着你的架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玉瑾,事不过二,看好你的母亲,看好你自己,我现在怀了三皇子的孩子,脾气可不好!”
顾玉瑾唯诺,扯了一把顾夫人的胳膊:“是,回夫人,我们知道了!”
顾夫人跟着说了一声知道了,不敢了,她的眼中深处,就是瞧不起我。
大晋的从母法就是让人恶心,就是让人讨厌,就是让嫡出高高在上永远瞧不起庶出!
庶出他们眼里就是玩物,就是物件,就是随时随地可以舍弃,可以扔掉的东西。
我往禾苗身上一靠,呼出了一口浊气,手横在肚子上,慢慢的闭上了眼,假寐起来。
禾苗在颠簸不稳的马车里,挡着我,护着我,让我安全到达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中哭喊连连,惨叫不断,求饶络绎不绝,在牢里的每一个人衣衫褴褛,浑身肮脏,眼带恐惧。
牢里的人见到人来,拖着几十斤十几斤重的铁链,扑到牢门前,也没看清楚是谁,就喊着救命救命。
禾苗扶着我走在前面,顾玉瑾和顾夫人跟着我走在后面,面对别人喊救命,她们俩吓得差点尖叫。
走到最里面,带我进来的捕快,打开了一个水牢的门:“各位,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有什么话快一点!”
禾苗上前,塞了一张银票。
捕快拿了银票,退了下去。
顾玉瑾和顾夫人连忙过来,进了水牢,水牢深处吊着顾大人和顾公子!
两人浑身赤裸,血淋淋,被吊在水牢里,身上除了鞭打的痕迹,还有烙铁的痕迹,还有刀割的痕迹。
伤口上更是爬上了吸血的水蛭和水黾。
有些水蛭顺着他们的伤口钻进了他们的肉,在他们的肉里,吸血。
每一只水蛭和水黾都喝血喝的饱饱的,肚子鼓鼓的,可就算这样,它们依旧贪婪,不愿意离开顾大人和顾公子的身体。
顾玉瑾和顾夫人冲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自己的丈夫儿子,父亲哥哥变成这样,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们两个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昏迷的顾大人和顾公子,两个人睁开眼:“夫人,夫人是你吗?”
“你快快,快去找皇上,告诉皇上,我是冤枉的,求皇上救我。”
“娘,救我,这里不光有水蛭,还有水蛆,它们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食我的肉,吸我的血!”
“妹妹,快过来,过来放开我,把我身上这些肮脏恶心的东西弄开,快,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让我承认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娘娘救我,娘!”
顾夫人和顾玉瑾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面对顾家的两个顶梁柱男人,只知道哭哭哭,连一句话都接不上。www。
我站在外面都替她们干着急的慌,菟丝花,离开了自己盘旋的参天大树,就什么也不是了。
“夫人,你们别哭了,快去找皇上,进宫去见皇上……”
“娘,妹妹,你们救我,救我啊。”
在顾大人和顾公子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突然之间一条手臂横在我的腰上,圈住我的腰,把我向后一带。
我心头一惊,正准备反抗,却闻到属于凤九负身上的熟悉香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