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市网站上流传着一则人心惶惶的新闻。
“各位登陆西市网站的朋友,大家早上好。众所周知,最近在市内流行起了一种病,是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的奇怪病毒。据说感染的人会出现幻觉梦呓,请各位做好防范措施,避免感染病毒。”
齐落城在走进咖啡店的时候,店门碰撞到挂在门框上方的金属风铃,啪嗒啪嗒的轻微声响一如窗外下着的淅沥秋雨。
他将藏蓝色的雨伞收起,抬眼在店内搜寻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停留在角落里的那个位置——坐在圆形小桌前的女子正微笑着朝他摆手。
“等很久了吧?”齐落城来到她面前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一杯摩卡。
女子衔着果汁里的吸管,染着红色指甲的十指相互交叠着平放在方格桌布上,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猫的毛发:“只等了几分钟而已。说起来,落城你今天还要去做家教吧?什么时候?”
“下午。”齐落城的手指缓慢地敲打着桌面,他打量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语气中泄露担忧:“璐伶,你瘦了很多。”
璐伶微微一怔,随后,表情便呈现出悲伤与复杂。她低垂下视线,再度抬起双瞳直视时,发现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她的脸。
“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当然不会好过。”璐伶神伤地叹了口气:“毕竟紫琦她都已经下落不明三个星期了。”
紫琦。
这两个字勾起了齐落城脑中的画面。紫琦的音容笑貌从眼前飞速闪现,她的气息、指尖,以及总是随着清风颤抖的发丝。
“她很有可能感染了病毒。”璐伶的声音突然将齐落城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他魂不守舍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巧合吗?她失踪的那天,恰恰就是病毒泛滥在城市里的那天,最大的网站上都公布了。所以说不定,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感染了那种东西,所以才会——”
“不会的。”齐落城蹙眉的同时打断璐伶,可他瞥见她那不安的眼神与消瘦的面颊时,他又忍不住将语气放得温柔,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紫琦一定不会有事,而且网站上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相信呢?大家都在等她回来,我……也在等。”
话音落下的刹那,璐伶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自嘲般的笑意,她抬起手捋过挡在左耳前的发丝,“说的也是,你和紫琦是青梅竹马,又交往了那么久,你当然会等她回来了。”
齐落城心里一慌,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璐伶的手,歉意地道:“璐伶,我——”
店门再这时被人推开,风铃的声音再度回荡盘旋。璐伶余光瞥去,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走。她起身对齐落城妩媚一笑:“不好意思,肖班来接我了。落城,下次再见。”
齐落城欲言又止,璐伶已经踱步离开,裙摆在空中画出优雅魅惑的完美圆弧,齐落城能嗅到她残留在身侧的馨香。当他转头去看时,璐伶正挽着男友肖班的手臂,眉开眼笑地走出咖啡店。
齐落城回过身,望着璐伶喝过的果汁杯,他探手去拿,牙齿轻轻咬合在她印在透明杯壁上的口红,低垂下的眼中流淌出迷醉。
紫琦。如果你知道这些,你会原谅我们吗?
所以有时,他总有这样不该有的想法:假设紫琦永远都不会回来,也不错。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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