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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在死亡当晚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被害人平时的交际圈子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
被害人当天晚上是携带什么离家的?
我不知道。
啊,等等……
西潼猛然间回想起了什么,终于呆怔着抬起头,第一次说出了一句与“我不知道”无关的话:“他一直戴着的手表,不见了。”
对,遗物中没有那块手表。
西潼能给出的情报只有这些,待尸检结束后,身为何蛰唯一剩下的亲人,西潼替哥哥操办了后事。
何蛰葬礼的消息并没有过于扩散,加上大三课业繁重,课程紧迫,只有关系较好的少数同学才舍得请假从学校赶来参加悼念仪式。
诗蒙便是少数中的一员。
她来到葬礼现场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前来追悼的客人们更是少之又少了。西潼当时不在,其实诗蒙也不认识她,她在不在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诗蒙只是曾和何蛰在大一学期一起参加过校联的辩论赛,他当时给了她不少像样的建议,是个可靠的人,所以才会来悼念。
她点了一炷香,放在何蛰遗照前的灵位上。低着头拜了三次,再次抬起眼的时候可以看到何蛰在照片中笑的明澈灿烂的嘴角,一如往昔。
“我是戴诗蒙,你还记得我吗?”她自言自语般的沉声问他,“水很冷吧?真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偏偏跑去那种地方,结果遭遇了那种恐怖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试图将照片中的人与另外一张脸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也是黑白色,也是那条河,也是在这种充满了蜡烛与纸钱味道的灵堂里。
这个时间是黄昏,在诗蒙祭拜何蛰的时候,西潼正坐在余芒的身边,中间隔开一个位置,在距离灵堂不远的街道长椅上。
余芒的手里握着原本是冰凉的清茶,可几分钟一过,罐子已经被捂得温热。他正盯着自己的脚下看,那里的地面有一群细小的东西在移动。是蚂蚁群。
它们正在肢解一只蝴蝶的尸体。数只蚂蚁用前颚咬住蝴蝶的翅膀,开始在柏油路上拖行。小小尸体的背部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的摩擦声,那熟悉的声音让余芒的背脊莫名窜起一丝凉意。
“学长……”西潼在这时开腔,她并没有注意到余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而是突兀的问道:“你觉得杀害我哥哥的凶手真的会找得到吗?”
余芒找回思绪后侧眼看向西潼,发现女生正凝视着他,那眼神仿佛期盼他可以和她站到一起。
“别担心。”他说,“郊区的那条河不浅,而且雨季时又会发水,所以才会建起四米高的石坝。会在那种时间去那里的人不多,每个出现的人都有嫌疑,你也要相信警方会找到目击证人,何蛰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可是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警方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而且尸检报告出来时,我去警局问,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过多的线索。会不会是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要是凶手很聪明的擦掉了全部指纹,那就不会知道他的身高、长相、血型,更别说是动机了。无法还原凶手相貌,要怎么找出他来?这个城市又这么多的人,而且万一他已经逃窜他处……简直是大海捞针。”她声音激动,眼里有绝望。
“冷静一些,西潼,警方需要时间去调查案件。”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