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遍遍说,说得激动了,甚至还想哭。县里的青壮年很多出去打工了,县里一直发展不起来,现在能在那么宽那么远的江河上建大桥,过年家人回来,路都变短了不少,他们也可以去市里玩。裴聿听着他们说,提起:“只是建一座桥的事,这么多年怎么没建起来?”“三十年前也想建的,但是当时有大贪官,把钱都贪走了……”说起这个,他们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后来意识到说太久了,赶忙住嘴:“你快回去吃火锅吧,你剧组的人应该都等着你。”裴聿回头一看,他的助理坐在门口端着个碗埋头大吃特吃。唐挽倚在门边也端着个碗,时不时地望来一眼。裴聿于是和这些居民告别,他们笑呵呵的,走之前道:“演员就是好看啊,你全剧组的人都很标致,后面那个女娃子,和天仙也差不多了。”裴聿当即唇角勾起,眼眸变得很柔和,替他们说了声谢。他走回去,叫助理进去吃,和唐挽轻声道:“在这等我吗?”屋内的声音很大,他们之间的声音只有他们相互能听见。唐挽指了指里面,眼睛笑弯成月牙:“他们吃得可凶了,副导说你不回来他就替你吃完。”他不理会他们,左右看一眼,没别人,他就拉唐挽到走廊的角落里。他把她按在墙边,想抢她的吃,黑眸盯着她的碗:“蘸碟好像是芝麻酱和辣椒酱,给我试试辣不辣,你不能吃太辣的。”她碗里还有好几片肉,她捂着碗不给,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辣的。”他心尖一痒,更加不依不饶:“我不信,让我尝尝,挽挽!”她夹了一块,喂给他,中途筷子一转,喂进自己嘴里,笑眯眯的。裴聿笑着按住她,威胁道:“不给是吧?明天的戏份想不想过?”“想想想,裴导您吃。”唐挽赶紧喂了他一块肉。裴聿吃完,终于不折腾人了,摸了摸她的小脸,黑眸柔和:“香醋有点多了,回去吧,我给你调一碟。”进门之前他们已经松开手,一前一后走进去。副导演那桌的人见他回来,招着手:“裴导快来,快来先吃饱,吃饱就开酒!”裴聿过去和他们说一声,径自调了两碗蘸碟,给了一碗唐挽,去了副导那桌。戏份没几天就要拍完了,趁着这几天天色好,没下雪,按进度拍完了。杀青宴全剧组开了个趴,主要是吃蛋糕。唐挽身边坐着沈惜沅,她吃得停不下来,还和唐挽道:“来裴导的剧组,原本瘦下去的都能补回来呢。”唐挽忍俊不禁,旁边一桌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蛋糕仗,唐挽连忙躲远了,混乱当中栽进了熟悉的怀抱里。周围全是嬉闹声,没人注意这边。唐挽一回头,大庭广众之下被亲了一口。她还愣着呢,裴聿扶她站好,放开她,俊脸一本正经:“小心点。”然后他就打算走开,唐挽默默地抓了一把身侧桌上的蛋糕残骸,抹在他脸上。裴聿侧头盯住她,狭长的黑眸高深莫测地弯了弯。唐挽心头警铃大作,正想跑,下一秒腰身被扣住,她整个人被他带进座位的后面。座椅柔软的椅背隔绝了其余人,她被他按下来,坐到了地面,脑袋隔着他的手掌靠到椅背,被凶狠地吻住。她颤抖地闭了闭眼,一闭上眼,耳边就全是别人的嬉笑和裴聿的呼吸声,还有他肆无忌惮的吻声。很多人……唐挽有点害怕,揪紧了他的衣领,朦胧的双眸微微睁开,引人怜惜。不会有人发现的,唐挽得以自己逃离的时候,唇瓣一片嫣红。罪魁祸首一脸一本正经,整理了被抓得发皱的衣领,若无其事地拿纸巾擦掉侧脸的蛋糕。有人在喊他,他就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唐挽已经跑到另一个卡座上,恼恨地磨了磨牙。沈惜沅把脸贴过来,戳了戳她的腮帮子,哈哈大笑:“干啥了脸这么红?嘴也这么红?”唐挽回过神:“噢噢,我被蚊子咬了。”“喔。”沈惜沅点点头,“回头要涂药膏,蚊子就是喜欢叮肉嫩的。”来到这里快三个月的剧组快要收拾东西离开了,很多居民出来送,对他们挥手。几经波折,全剧组都回到了海市。唐挽刚回来,杨导就打电话告诉她:“《囚权》月初的时候就开播了,反响很不错,你的角色爆了。”明姐其实已经告诉过她了,唐挽感激地道:“这都要谢谢杨导的指导和栽培。”杨导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再说两句就挂了电话。明姐一直关注着唐挽的所有剧,能怎么运营就怎么运营。《囚权》的反响真的很好,力压其余电视剧登榜第一,唐挽的角色是彻彻底底地爆红,一下子塞住所有说她咖位不够的黑粉的嘴。明姐估摸着,打电话告诉唐挽:“按照这个热度,最佳女配角一定有你,这是你转型的绝佳机会。”唐挽刚洗完澡,窝在床上,蹭了蹭被子,“谢谢明姐,我知道的。”她把手机放到一边,起身抱住裴聿的胳膊,笑意盈盈地亲他。他忙完了,去关了灯。唐挽忽然想起一件事,躺下来撑着下巴看着他:“我们离开桐庐县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在修跨江桥,还有电影院,还有个牌子写着规划山水园区,你做的吗?”裴聿:“是。”他把她抱进怀里,低声道:“其实我没那么好心,不喜欢做善事,我其实很坏的。”唐挽眨了眨眼,在昏暗里看见他点缀柔情的眸子。裴聿说的是真话,他从不大发善心,从不会同情心泛滥,相反他冷漠得要命,和大多数资本家一样只会利益权衡。唐挽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声音低醇认真,放得很慢:“我只是觉得,既然那里是我的女主生活的地方,那就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