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见二人,朱雄英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这个场景也不合适,便说道:“叙旧的话等下再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能否将涉事官员逮捕下狱?”
就算朱雄英作为钦差,有权利处置河南的一应事务,但是涉及到从二品的一省大员还是要慎之又慎,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把他们请过来。
暴昭点了点头,应声道:“没有问题,刑部会记录存档,送往京师。”
景清道:“不急,他们贪墨了这么多银两,想必都堆积在自己的家中,可以搜查他们的住处,一定会有收获,倒是铁证如山,任谁都救不了他们!”
朱雄英一拍大腿,对啊,自己能想到抄粮商的家,怎么就没想到抄他们的家呢,其实也不能怪朱雄英,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吴王可以毫无证据的搜查商人的家,没人会在意,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就搜一个布政使的家,那可真是反了天了,怕是全天下的官员会联合起来弹劾!
因为这个先例不能开,为什么现在世家豪族团结在了一起对抗朱元璋,还不是因为胡惟庸案杀了太多氏族,如果不加制衡,皇帝迟早还会这么干,让朱元璋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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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道理,如果朱雄英没有理由的搜查一个官员的住处,那明天就会有人搜查自己的住处,这如何能忍?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确凿的人证和物证,绝对能够堵住天下士子的口了。
在饭桌上,李景隆开口道:“景大人和暴大人这几年四处奔波,推广大诰,可真的是辛苦至极啊。”
景清与暴昭今年都不到三十,但是连年的奔波让他们脸色黝黑,皮肤枯燥,看着很显老。
二人倒是不以为意,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酒食。
朱雄英无语道:“你们二人慢点,在外面生活有那么苦吗?”
景清抱怨道:“殿下您是不知道,推广大诰,没日没夜风吹露宿的,您看我,都瘦了十斤了,这桌子菜快顶臣半个月的俸禄了,好不容易老李请客,我不得多吃点。”
朱雄英也知道他们两个的辛劳,不由得问道:“怎么样?推广的结果如何?”
暴昭叹了口气:“不好,现在朝廷的大诰已经明发四方。但是在百姓们中的信服度还是很低,主要是他们不相信朝廷会因为他们这些老百姓处罚官员!”
这是封建社会几千年传下来的禁锢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打破的,所以还需要长时间的孜孜不倦的努力。
在四人的交谈间,锦衣卫来报,在所有涉事官员的家中,共搜出赃款一千余万两白银,古玩字画无数!
差点没把朱雄英的下巴惊掉,都快赶上朝廷一年的税收了!
景清与暴昭也陷入了沉默。
只一个河南就搜出这么多赃银,那整个大明呢?众人都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趣,特别是暴昭,连夜就赶回去推行大诰了。
第二日,景清来拜别,朱雄英拉着景清的手,坚定道:“放手去做吧,本王在京城等着你们。”
逮捕了布政司和按察司的官员后,朱雄英本想松口气,但是还有河南的灾后重建工作,一场洪水毁坏的民宅要重建可是个大工程,实在让人头痛。
不过也有好消息,现在黄河两岸的堤坝已经在河南都司的抢修下,逐渐稳固,河南都指挥使,驸马都尉梅殷赶紧来到了开封城,请见吴王殿下。
驸马都尉梅殷,是朱元璋的女婿,娶了朱元璋的第二女,也就是朱雄英的二姑,宁国公主。
按照辈分,朱雄英还得管人家叫声姑父,梅殷天性淳朴正直,处事老成谨慎,是个难得的将才,老爷子把他放在河南,也是想让他在地方历练一段时间,回京重用的。
此次河南水灾,梅殷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率领全部官军直接顶着洪水重建已经坍塌的堤坝,要不然都等不到朱雄英过来,整个河南都被淹了。
所以对于自己这个姑父,朱雄英还是颇为钦佩的。
亲自到外面迎接,梅殷单膝跪地:“末将河南都司指挥使梅殷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