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十分寡廉鲜耻的端着盘子和杯子,这里吃一点那里喝一口,浑身上下幸福的冒泡。
在国外这些年,别的没锻炼出来,但是酒量却是突飞猛进了,因为之前跟人合伙开公司,少不了要应酬,许可言的酒量和酒品都不错,跟之前那个两瓶江小白下肚就迷糊糊的小姑娘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会儿她边吃边喝,兴致起来了,就忍不住把手边的白兰地和葡萄酒混合在一起,又加了点果汁,看着杯子里一层层的渐变分层觉得十分好看,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其实给慕景晟做助理也挺好的,公款吃喝嘿嘿嘿。
这边许可言正准备一饮而尽,左手端着满登登的装满了食物的盘子,右手高举着杯子,仰起头闭上眼,就听到一声尖酸的嗤笑声响起:“真没规矩,跟八辈子没见过东西一样,恨不得捧着酒缸喝,也不知道是谁把这种穷鬼放进来的。”
那声音尖利又高亢,虽然周围不算安静,但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许可言动作一顿,忍不住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缓缓向着她走来,男的一身惹眼的红西装,长得其貌不扬,女的黑色蕾丝短裙,大片胸脯和大腿都在外面。
这两个人她都不认识啊,找她的茬干嘛?
“你可别乱说啊,可人,这是慕景晟的助理呢,”慕梁幸灾乐祸的一笑:“都说慕景晟天之骄子,什么都吃过见过,没想到身边的人这么low。”
姜可人捂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狗随主人喽。也许慕景晟平时也是这么品酒的,牛嚼牡丹,附庸风雅,手底下的人才这么穷凶极恶……要不,就是实在找不到人,受不了他那个狗脾气了,真有趣。”
慕梁跟着笑开:“哎,可别这么说,我弟弟也不容易,断子绝孙了,性格难免有些不正常,不过这酒店的安保也真差劲,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没的降低了酒会的格调。”
两个人一唱一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许可言原本想要远远躲开,懒得搭理他们,然而听着他们越说越过分,居然“断子绝孙”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慕景晟的儿子可是她的小发财,这两个贱人难道不是在诅咒发财么。
许可言把自己的杯子盘子都放在一旁的桌上,抱着双臂,在周围人或是嗤笑或是看热闹的目光中望过去:“这是哪里来的狗在乱吠啊?”
慕梁和姜可人原本就憋着气,倒是想去数落慕景晟,奈何没有那个胆子,一眼望见慕景晟带来的助理落了单,吃相又难看,忙过来冷嘲热讽一番。
在他们看来,对方不过一个打工仔,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就算是被骂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想到对方张口就毫不相让,周围还有不少人呢,怎么能落了下风?
被慕景晟压一头就算了,难道慕景晟身边的狗腿子也能踩他们几脚吗?
慕梁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恶狠狠的指着许可言:“什么东西,敢顶嘴?我说的哪里不对,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你一个不上台面的垃圾,知道什么是品酒,有什么品味可言?居然还敢跟我叫板,这就是慕景晟教你的规矩么,果然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姜可人更是直接大声叫了起来:“服务生!都在那里愣着干嘛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看不见这个小赤佬指着我鼻子骂吗?还不把他给我扔出去,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两个人大吵大闹,很快吸引了整个宴会大厅的目光,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慕景晟向外一望,看到许可言站在慕梁面前,顿时眉心一皱,从人群中突围出来。
虽然他也觉得许柯的吃相有些不堪入目,但是他嫌弃是可以的,因为许柯是他的人,别人想指指点点,他可就不答应了,然而还没等他走过去为许可言主持正义,就看到那边纤细白净的小人儿冷哼一声,对被慕梁叫过来的服务生丝毫不怵,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你怎么知道我是混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懂酒?”
“你懂?”慕梁冷嗤一声,觉得简直太可笑了,品酒是需要一些经验和阅历的,以为混多了酒吧就可以对酒品了如执掌么,别说在场的大多一知半解,就是他一直声色犬马,喝过的酒数不胜数,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面前一个小小的助理,居然大放厥词,跟他叫嚣起来了,实在不自量力。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这里的酒跟你平时在超市买的都是一种东西吗?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也就能分清红的白的吧,也就慕景晟会启用你这种人,放在我手下,收垃圾我都嫌你碍眼。”慕梁高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姜可人则是捂住嘴吃吃发笑:“我今天可是看到好戏了,还会品酒呢,看那浑身上下的打扮,加起来不超过二百块钱吧,我来告诉你啊,我们品酒,是品味,你喝酒,那就叫酗酒,是有本质的不同的,赶紧滚出去,到时候被拖走,连你家主子的脸也一起丢了。”
不少看热闹的人,见慕梁和姜可人说的热闹,也跟着纷纷附和:“就是啊,一个助理而已,能懂什么,大放厥词,真是心里没数。”
“我老头子喝了这么多年的酒,都不敢说自己会品酒呢,跟在慕景晟身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啊,真是……”
“还跟慕梁少爷叫板呢,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夏虫不可语冰,这回可是踢到铁板喽。”
一片唱衰声中,许可言依旧是笑盈盈的,她随手拿起一只高脚杯,晃了晃杯里的葡萄酒,侧过脸对着冷嘲热讽的慕梁一笑:“既然这位先生不信,不如跟我比一比怎么样,我们都尝上一口,然后说说这酒的年份产地,你敢接招吗?”
“一口?”慕梁冷笑:“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专业的品酒师,也不会如此儿戏,我怎么会跟你一起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