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舍人真想大喊冤枉,当初殿下说出来时,自己还以为他是随口一编,没想到殿下竟是真的知道他和陈舍人结为无根兄弟,约定只剩一人时,势必要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可这,这是陈舍人的小姨子啊!”
“所以呢?是做不到吗?”
刘雭雭语气亲和,却带了些不容置疑。
“去把那人抓来,不论生死,记得吗?”
如不把他抓来,就是张舍人替其承担殿下的怒火了。
张舍人只能回道:“诺!”
“早就说了,我的钱可没有那么好拿。既然敢死皮赖脸向我求一个在长安立足的机会,就要耐心等着。可不能为了向我献好,把一个消息告诉我,转而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另一个人。”
刘雭雭拿起放在一旁的铃铛,随着铃铛被晃动叮铃作响之后,一群黑衣守卫从暗处、花瓶里、屋顶上、地板下等等各种地方现了出来。
“你们分成两队,一队跟着张舍人,一队照常行动。”刘雭雭坐起,费劲道,“动作快!别耽搁了!”
黑衣守卫纷纷单膝下跪低头,但全都如哑巴般不声不响。
他们迅速分成两队,其中盯着张舍人的那一队,虽然他们露出来的眼睛都是平静无波的。
可张舍人却偏偏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必死无疑了。
如果人抓不回来,或者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在追拿那人时,无意失手将自己也杀了,那也是合乎常理的。
……张舍人浑身发颤,如果有机会,哪怕是脱了层皮,也不能呆在殿下得身旁了。
殿下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且多疑了。
自己和陈舍人的关系他知道,那自己和皇后长公主的关系他也知道,那自己和太后的关系呢?
张舍人不敢多想,他现在只想熬过这一次,然后求太后将自己要回去。
哪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喜欢的人是如此没大没小,如此不堪重用,如此配不上殿下,换来殿下的厌恶也无妨。
毕竟只要等他回到太后身边,殿下就拿自己毫无办法了……
刘雭雭正被人搀扶着往外走,突然感应道什么,便停下来回头看。
结果果真让他失望的一幕。
刘雭雭本来是没怀疑道张舍人头上的,可如今看见胆战心惊不堪重任的张舍人,让他无端想起了上辈子与现在相比截然不同的张舍人,那个张舍人耀武扬威不说,还借着母后的命令多次阻碍栗嬗求见自己。
现在自己不过是吓了他一下,便让他不惜做出了断臂求生的决定。
那在前世,到底是谁助长他的气焰,让他一个可随意丢弃的棋子,竟然在穿上衣服后,就认为自己真的成为了执棋之人?
张舍人,你到底在充当什么角色,或者说,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刘雭雭饶有趣味地抬起手,缓缓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下,然后指了下张舍人。
在场除了张舍人之外的人,心中都不禁一惊,他们都了然了这位多疑的太子殿下的意思。
殿下是真的要张舍人的命了。
可惜啊,直到现在刘雭雭也坚定地认为,栗嬗不认自己,是受了外界的影响,也就是张舍人太过于碍眼,吓着她了,完完全全和自己无关。
毕竟她没舍得打自己的脸,这就是最好的了证明。
而且刘雭雭似乎能靠这件事,不断聊以慰藉,并在往后每一次被打时,都拿来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