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无神,雾蒙蒙的,片刻后,才恢复些许清明。
天空像是被血染一般,泛着诡异的红色。
尸骨骸骸,血流成河。
姜鸢的心,突然猛地一疼。
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
山门处的牌匾被砸的稀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破碎的天清宗三个大字,她茫然地往前走,穿过横躺着的弟子们,沿着千级台阶,一点一点,缓慢地往上走。
入眼可见,都是大片的血色。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为何突然之间,天清宗所有的弟子,好似都失去了意识一般,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里面,有不少她眼熟的弟子。
那些曾帮她留好吃的。
和她曾一起比剑的。
曾跟在她身后甜甜喊小师姐的。
他们的脸,就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样,那么清晰。
可是,他们却不动了。
一动不动。
殿外,黑压压的一片魔族,正摇旗呐喊,震耳欲聋。
在他们中间,有一男子懒洋洋坐着,额间九瓣红邺莲花印,红的妖冶。
穿了一袭黑色长袍,墨色长发披落,分明是张精致无比的少年脸,却带着一丝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姜鸢好似被一盆凉水泼中。
冷得彻骨。
而他身后,一红衣男子懒散抱胸,梦魇兽立于他的身侧,与黑压压的魔族格格不入,格外惹人注目。
“姜青玄,束手就擒吧。”
红衣男子淡淡开口,“我们尊上耐心有限,交出魔后,给你留个体面。”
清冷如谪仙般的男子狼狈不堪,发丝被剑气斩落,他唇间溢出鲜血。
薄唇微启,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你做梦。”
少年的耐心仿佛到了极致,漫不经心随手指了几处,道:“那就把这些都砸了,动作轻一点,别惊扰到我的姜姜。”
天清宗的长老伤了一排,狼狈不堪。
领头的长老怒气冲冲,“孽畜!你私修魔道,背叛宗门,如今还滥杀无辜,你不怕遭天谴吗?”
少年很认真地歪头,“天谴是什么?”
叹了口气,似乎无奈极了。
随后转头看向赤翎,“你听懂了没?”
“属下也没听懂,约莫是在胡言乱语吧。”
少年弯唇,冷哼了一声。
他依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神情却冷得让人胆颤。
额间的印记愈发亮了,他两指贴于额间,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唇瓣微弯,压着怒提醒,“姜青玄,再不放她出来,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