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怎么善心大发,对林心雅这么上心?
林家被官卖的女眷那么多,他难不成都要救吗?
沈峤想问,但是看司陌翊一脸的一本正经,现在好像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只能咽了回去。
妈呀,简直快颠死自己了。
古代的木轮马车是真心不舒服啊。若非自己怕被人当成怪物来看,应当整一辆小电摩骑骑。
平日可以收进空间仓库里充电,用的时候整出来开一开。
再不济,整个橡胶轮胎,自己制作一辆马车,或者拿来卖……不对,这做生意的脑子,老是不由自主地跑题,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司陌翊带着沈峤,一路慌里慌张地赶到林家。
林家这时候,已经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抄家的御林军从林家抄没出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然后将门窗全部贴上查封的封条。
林家的男丁已经全都被抓走充军,只剩下女眷,头上值钱的簪环首饰都被粗暴地摘走,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聚在林家门口,惶恐无助地掩面而泣。
大门口,还有许多瞧热闹的百姓,对着这些女眷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百姓们一向痛恨贪官,对于林家的遭遇,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对着这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女眷们言语猥亵,说着各种下流污秽的话。
几位青楼的鸨娘与龟公已经闻讯赶来,就像挑选合适的牲畜一般,朝着女眷腰身上摸摸捏捏,挑起她们的下巴,挑剔地端详她们的眉眼。
林家只有林心雅一个女儿,几位嫂嫂与妾室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标致人物,虽说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但是进了青楼,会吹拉弹唱,吟诗作对,不用如何费心教导。
女人们瑟缩着,躲闪着,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被卖进青楼,日日受人玷污欺凌,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林心雅的身段婀娜窈窕,早有鸨娘瞄准,上前一把摘下她脸上的面纱,被她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
然后悻悻地“唾”了一声,惋惜地咂摸咂摸嘴:“可惜了这风流身段了。”
围观的百姓也是有些吃惊,指点着她窃窃议论。
“这个就是林家唯一的千金吧?被火烧伤了脸的那一个。”
“可不就是,这就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虽说被毁了脸,但是好歹算是保住了名节。否则,她肯定是要被卖进青楼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若是没有被毁了脸,现在就是翊王妃了,即便抄家,她也不受连累。”
……
林心雅从一个千娇百宠的千金小姐,猛然遭受这场变故,再也没有了那日大街之上面纱掉落的脆弱与崩溃。
她麻木地承受着这一切,默默地流眼泪,就跟一具木偶一般。
父亲伏法,母亲殉情,哥哥的妻妾,有的被教坊司带走,有的被有钱人家买去做妾,有的娘家人过来,疏通关系花钱打点带走了。
她也只眼巴巴地瞧着,都无动于衷。
实际上,她又能做点什么呢?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承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
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胡子拉碴,约莫有将近四五十岁了,围在林心雅身边转悠了好几圈,双眼放光,就跟饿狼一般。
他难耐地搓搓手,问一旁御林军:“这个丑八怪多少两银子?”
御林军不屑地打量他:“十两,你买得起吗?”
老汉小心翼翼地赔笑:“你看,她这么丑,大户人家即便找婢女,那也要样貌周正的。能不能便宜一点?我带回去做老婆。”
御林军想了想,冲着他伸手:“八两,要就带走。”
老汉摸摸肩上褡裢:“五两,中不?”